底楼是一个大客厅。地板上铺着巨大的毛皮地毯,壁炉里烧着热乎乎的木炭。光是进屋,就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暖洋洋的。
李梓柯笑着说:“谢谢您。”
女人嘴角的笑容更深。她愉快地笑了起来,说:“没事,没事……我这里难得有你这样的小朋友来,你就随意坐吧。”
她踢了白雪的小腿一脚,语气锐利:“你去倒茶!”
白雪摸摸小腿,嘟哝:“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比自家的孩子好……”
但她还是熟练地到壁炉前,倒了两杯冒着蒸汽的热茶出来。一杯递给李梓柯,另一杯递给女人。
女人生气地瞪她:“我喝酒!”
“算了算了。”
白雪假笑着把热茶杯往女人手里塞,“多活一点年岁,才能多整理这里几年,等那些人回来嘛。”
女人磨着牙,收下了茶杯。
李梓柯寻了处空着的椅子,规规矩矩地坐下了。她也捧着一个小小的,装满了热茶水的茶杯。
她吹了吹在茶杯上部悬浮的几片茶叶,抿了一口茶水。
微苦。
但有悠长的茶香。
李梓柯没怎么喝过好茶叶,自诩也对茶叶没什么研究。
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这杯茶是好茶。
只喝了一口,她本就温暖的身体,就变得更加暖和了。
李梓柯道谢:“谢谢,茶很好喝。”
女人立马喜笑颜开地站起身。她把茶杯放到白雪面前,叫她去给李梓柯包上一点儿茶叶带走——她自己则走到李梓柯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看她。
李梓柯看着她。
她们的目光隔着两层巨大的防风镜镜片。
镜片阻隔不了情绪。
女人满脸都是笑意:“我好久没见到你这么好的小朋友了。”
她粗糙的手,轻轻盖在李梓柯的手背上。她们一个年长,一个年轻,各自站在生的尽头和起点。
女人慢慢地说:“白雪总让我多活几年。但我当然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这里。”
李梓柯认真地说:“不会的。您还能活很久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