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借助手中的符箓……
念及于此,正在朝护安司疾跑回去的中年男人抽空瞥了一眼北面的那朵绯红云朵,脸上的凝重一直未曾消散。
虽然他不了解那是什么,具体怎么出现在宁江镇上的,但是想来如果不加以控制屠戮整个镇上手无寸铁的村民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还好,手中的那叠符箓给了中年男子一种厚厚的安全感,将他那吊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六阶符箓:水流天幕。
跑到护安司衙的大门口,在衙司门前两位值班士兵疑惑的眼神中,中年男子来不及解释什么,径直的走向走向护安司衙的前院中,来到了悬挂在院子中的那口铜钟面前。
揭下铜钟内侧边缘露出的一角黄纸,顿时,那口铜钟悠悠的晃动了起来,钟声响起,刚好在耳朵听见的范围内。
第一道钟声响起的时候,旁边的衙司内的人顿时变了脸色,还停留在衙司内的众人急忙跑了出去。
一道涟漪荡过虚空,一道道符箓的纹路在护安司衙和衙司的地下亮起,可能是因为品阶不高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常年未曾使用的缘故,只亮起萦弱的微光。
不过从那中年男子如负释重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前者。
唤过几个后辈,将手中那叠符箓分成一张一张,指点着他们将符箓按顺序方位置放好。
跪在地上虔诚礼拜的村民老妇也似乎感觉到不对劲,看着绯红的云朵,眼底深处浮现一抹恐惧,面带骇色,匆忙的站起身来,一股脑的朝门外涌去,只是门外骤然传来的一声沉闷落地之声,让她们的脚步顿住,挤在没有门槛的门口,一双双眼睛看向门外的黑暗。
秦浮的身形浮现,那些村妇才送了一口气,慌忙的踏出院子,朝着镇中走去。
秦浮扭头看去,宁江镇中还未浮现防护罩,但是出于对护安司那个中年男人的信任秦浮还是对着面前这些面露慌色的村民说道:“去护安司那里,那里能够护你们平安。”
“谢谢!”
“谢谢!”
闻言,众人急忙朝秦浮感谢,慌慌张张略显踉跄的朝宁江镇中走去。
不过几息时间,这个城隍庙附近只留下了秦浮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微风拂起,灯光摇晃,香火明暗,映衬着地上枝丫的倒影更加的诡异。
秦浮微微眯起了眼睛,站在门口,透过院子的缭绕的香火直盯盯的看向后面物屋子里面那个坐像。
一手背与身后,另外一只手已经悄然将一张符箓夹在了指缝之间,轻抬脚步,一脚踏入。
砰!
空无一物的身后骤然传来门扉狠狠相撞的声音。
秦浮转身看去,门外已经一片漆黑如墨,不见一丝光点,嘴角浮现一丝讥笑,嗤笑出声“装神弄鬼。”
此话落下,院子里面那棵被香火灰围住光秃秃的梧桐树一阵晃动,细细枝桠出一阵哗啦之声,似乎在对秦浮的这句话语表达着不满。
宁江镇中,大部分的镇上百姓已经跑到了护安司衙的门口,一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还想依仗平日里的威风想得到不同于寻常百姓的待遇,趾高气昂大摇大摆的走进护安司衙,却被无情的拦了下来。
护安司衙的众人抽出剑鞘中的长剑,冷冷的看着想要强迫进去护安司衙的一行众人,在他们的身后,宁江镇上的寻常百姓也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目光中充斥着不忿,怒意。
眼看就要爆冲突,可是两边谁也不让谁,衙司里的人站了出来,点头哈腰略显谄媚的将那一行众人迎向衙司府内。
乌泱泱的人群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先前那几个耍杂技的戏班也混在了其中,被斗笠遮盖住的目光相互彼此对视一眼,转而看向护安司衙司口的那几人。
北面,城隍庙的前院中,秦浮看着晃动的梧桐树的反应,嘴角的讥笑更甚了几分,“你不过是一介野魂,竟然敢打着城隍庙的名号在此地享受香火。”
“不怕遭受了天谴?”
院子里的梧桐树硕硕作响,升腾出大量的绯白雾气,和下方还在燃烧的香火缠在一块,朝屋里的那座神像飘去。
与此同时,悬浮在虚空中那朵绯红的云朵也开始缓缓溃散向下沉去,毫无阻碍的穿过屋顶,聚集在神像的身边,逐渐被神像吸收。
绯白雾气的香火和绯红雾气被那座神像吸收殆尽的时候,坐台之上的神像也随之消失不见,取而走出的是一个满脸皱纹,裹着头巾佝偻着身躯拄着一个拐杖的老妪。
一步踏出,从坐台上走了下来,身上还带着些许未曾散去的绯红,围绕在身躯周围,溃而不散。
“老妪身为宁江镇人氏,何来一介野魂之说?”
从坐台上走下来的老妪重重的冷哼一声,带着颇为明显的怒意,“老妪二百六十余年的时间都在担任整个宁江镇的地方神,享受着整个宁江镇的香火,除了没有正规的名分,哪里担不上‘城隍庙’之称?”
秦浮轻叹一口气,“话虽如此,但是总得讲个正统,你未曾受当今大唐王朝的册封,擅自在此地塑泥身享受香火,这便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