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唯一女儿留下的孩子,心里不无是喜爱,其中更多的却满是担忧。
老太太直截了当说:“我轻易不来京都,这次来是你父亲请我来,要我为你定下一门亲事。”
靳砚琛面色变了下,他心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理智却强行将冲动按压,只好轻巧笑笑,“奶奶什么想法?”
“年轻人婚恋自由,不兴我们父母之命那一套。不过我想门当户对是底线,你不要走你妈妈的老路。”
老太太一句话算是把路说死了。
靳砚琛挑了下眉,语气很淡,“奶奶,我暂时还没有要结婚的想法。”
“那怎么行,三十的人了,还是小孩子玩性。奶奶和你说过很多次,大人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因为过去被牵绊住任何。”
章老太太眉目沉静,积年攒下的威压不可忽略。因她今日在场,靳鸣便没有过来。他深知老太太不待见他,如今位高权重也懒得来讨个没趣。
靳砚琛只淡淡笑着,听局面人细说这些日子的京政要闻,哪家升官哪家降职,哪里的风向又要变。
他的心思没放在这场局里。
在这场谈话间百万交易的饭局里,他居然在思考爱的命题。
爱让人失去理智和镇静,在某一瞬间,他忽然脱口就要说出某个姓名。
后来最终还是将这股冲劲压了下去,他是个男人,要谈爱就要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靳砚琛从来不打无准备的帐,他摩挲着杯沿,深觉时机没到。
在场人大约也听见了些许风声,笑着对老太太开口,“老太太您还不知道吧,砚琛哪里是不愿意结婚,分明是有喜欢的人了。”
老太太来兴趣:“哦?是哪家姑娘。”
说话的是靳砚琛的二叔,今天能来参加家宴的都是家里有名有姓的长辈,靳砚琛眉头微蹙,沉压着没说话。
二叔说:“姓简吧,叫什么不知道……小丫头一个,她爸就是简乘风,前段时间拆迁款求到我跟前来了。”
“是这么个家庭么……”
老太太撂了筷子,语气倒还算和善,“我也不常来京都,有什么好人家姑娘各位替我们砚琛留意着就好。”
老太太吃饱了就走了,一来人年纪大了精神熬不住,二来剩下的酒席是他们小辈的场子,她在这儿压阵,唯恐大家不自在。
圆桌上养生的乌鸡汤都被撤下,一顿饭这时候才算开场。
二叔端了一杯酒来敬,靳砚琛哪能要他敬,他起身站了起来,勾起的笑容懒懒散散,看不出多大情绪。
二叔客气一声:“砚琛,祝你早日接管公司。”
靳砚琛微抬起下巴:“还要仰仗各位叔伯。”
“仰仗不敢当,不过你的婚事二叔倒是想说两句,你一个人在公司单打独斗终归辛苦,找一门合适的姻亲不会亏。”
“你瞧墨家那小子,外头领来的一个私生子,现在不是背靠梁家大树飞黄腾达?”
这么一句话出来,其他几个长辈也纷纷附言。到底是不是真心,说不准,总归也只有这点事情能仰仗长辈身份对他说教两句。
公司的大权也被靳鸣以一句“先成家后立业”
拖住。
舍下颜面请来章老太太,靳砚琛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雪茄,低下头轻蔑地笑,算是把这一场鸿门宴看得明明白白。
他不说话,态度就不明朗。
底下几个叔伯不好作,就扯简乘风的话题。
简乘风在京都可是“名声远扬”
,出了名的阿谀奉承,专门游走在各种有钱人的圈层牵桥搭线,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拉皮条”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