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忘了?之前他們偽裝過。」
男人看著她緊張兮兮的神情,挑眉問,「阿瀅是不信我嗎?」
「……不是。」她道,「我是出於對殿下的安危考慮。」
她總是稱呼他為殿下,不過自稱已經從民女改為一口一個我了。
「阿瀅放心,我的人留守暗處,若有人靠近必然第一時間察覺。」
最後還是進了客棧,儘管有商濯言語保證,阿瀅仍舊放不下心,進門之時無比警惕,她的眼神觸及客棧內喝酒說話的江湖人士,似乎要將對方洞穿,看看有沒有什麼馬腳露出。
商濯看著她的反應好笑,僅憑蠻女的一雙眼睛能看得出來什麼?
旁人若是偽裝,衣衫變換面部易容,她單純坦率,久在塞北不諳世事,能懂外面的險惡嗎?
坐在最里側帶著斗篷的江湖刀客明顯吃多了酒,和旁邊的人說到了興處,仰頭哈哈大笑,聲音粗獷響亮,嚇得她風聲鶴唳,緊緊攥著他的臂膀,幾乎是用掐的。
商濯看著她手腕和指骨已經有些泛白,她整個人緊繃無比,腳步卻沒退縮,還是並立在他的身側。
「……」
商濯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從臂膀上拿下來,最後攥捏在手中,與她十指相扣。
兩人甚少親密牽過手,能看得出來少女相當不適,她想要從男人的大掌中抽離,最後又被他給攥捏緊,人多不好爭辯,既然無法掙脫,便由著他牽手了。
近衛在一旁看著兩人的親密,神色複雜。
掌柜很快開好了上方,吩咐跑堂備辦好熱水膳食。
一直到上房內,商濯才放開她的手,他以為羞赧的小姑娘會跟他講點什麼於理不合的屁話。
沒想到她只是紅著臉,背過身看了看她的手,隨後又搓了搓裙擺邊沿。
「……」
商濯的大掌往裡蜷縮動了動。
用過晚膳沐浴休憩,阿瀅提著警惕,始終睜著眼睛。
商濯看著少女在月影下不斷撲閃的睫毛,好像一把小扇子,他好整以暇問,「阿瀅這麼怕嗎?」
「是有些怕。」她說。
何止有些,她說話還是太委婉了。
看來上次客棧給她留下的陰影著實大,已經用過晚膳沐浴躺下,還是放不下心,提心弔膽到不敢入睡。
在農戶家,在明安鎮時她倒是不慌。
商濯看著她的側顏,想到一些事情,左右無事,索性就問出了口,「我們在客棧遇刺那次,阿瀅為什麼不躲在我的身後?還有方才。」
她被轉移了注意力,「啊?」什麼遇刺那次不躲在他的身後,還有方才是何意思?
商濯說得含糊其辭,她不大明白。
側過來身來與他面對面,她歡的褻衣略顯單薄,衣襟的領口微微往下,因為側躺,受到了擠壓,露出一條雪白的軟線。
商濯眼神微頓,「……」
而她渾然不覺,「殿下可否將話說得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