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卿办事一向最替朕考虑,朕是知道的。只不过……工部隶属于尚书省,由茵儿主政。你作为中书令,要求工部每两日向你禀报工作,确实不妥。倘若是其他同僚也就罢了,茵儿与你不睦,反应大一些,朕也没办法。以后你躲着她便是,少招惹她的地界!”
“微臣明白。谢陛下……”
慕容晓晓退出来后,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吴皇对她和黎茵的政敌关系深信不疑。忧的是,吴皇竟然不放弃任何一个挑拨女儿政敌的机会。
慕容晓晓一边往紫微宫外走,一边在心里念叨:<哎……天底下怎么能有这种母亲!>
行至宫门前,两个纵马而入的年轻男子闯进她的视野。白马上的男子,身姿挺拔,英俊潇洒,面如冠玉一般。黑马上的男子,高大威猛,风华正茂,身如牛犊一般。
阿标鬼鬼祟祟凑到慕容晓晓耳边道:“这两个人……怎样?”
慕容晓晓被问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人?怎么敢入宫门而不下马?”
阿标坏笑道:“陛下的男宠,眼下皇恩正浓,放肆一些也是应该的。公主上个月亲自挑选出来的青年才俊,样貌、学问都是一等一的好!关键是……身体好!”
慕容晓晓一边往府里走,一边在心里念叨:<哎……天底下怎么能有这种女儿!>
熬过霜降和立冬,送走小雪和大雪。冬至时节,终于迎来了两座王府一切就绪的好消息。
白天在衙门里,当着同僚们的面,慕容晓晓需要拼命压抑住兴奋和狂热,佯装出“政务繁忙,难以撒手离开”
的为难神情。
晚上回到府里,当着竹青和婢女们的面,慕容晓晓摆出一副“无暇顾及行囊,你们随便看着收拾就行”
的淡然模样。
只有夜里关起卧房的门,她才会放飞自我,一副“漫卷诗书喜欲狂”
的做派。
苦熬的这两个多月里,她时不时的就收拾行李。一枚枚刻着情话的印章,一幅幅神态各异的公主画像,还有冬日里捡的松塔、春日里拾的雁羽、夏日里晒的干花,都被整整齐齐的收进大大小小的锦匣中。
出前一天,慕容晓晓在心里盘算着:“今日,圣旨就应该传进西都城了吧。茵儿应该就能知道我的归期了!这下可好,她要陪着我一起着急、一起数日子了!呵呵……”
荆王只与母亲相伴了短短十天,两个月前便已返回荆楚,去接全家人。临行前,裹儿正和师父相处的新鲜,不愿离开。荆王顾念这趟搬家甚是辛苦,便顺势将小心肝留在了东都城慕容府上。
出城的队伍里,慕容晓晓的马车紧随蜀王之后。七八驾马车周围有一千神武军护送,蜀王的三个儿子均未乘车,骑马与军士同行。
慕容晓晓偷偷撩起车窗一角,想观察一下黎命长和两位兄长的相处情况,突然间被一个温热的小胖手拽了回来。
“师父,师父……抱着裹儿也看看外边,这车里无趣得很!”
慕容晓晓把黎若薇抱到自己腿上,由着小朋友大开车窗探头出去。她觉得这倒显得很自然,自己借机一起东张西望,也不用怕人看见了。
“我们要走几天呀?”
黎若薇问师父。
“今明两天行路,后天一早就可以进城了。裹儿是想念家人了吗?”
“嗯……想念母妃、父王、兄长。师父呢?师父想念谁?”
慕容晓晓缄默不语。她此刻只想把这慢吞吞的队伍扔下不管,一个人骑着黎茵送给她的汗血宝马,扬鞭驰骋,早早赶回西都城,然后把赤条条的自己献到黎茵面前,任由她品尝。
西都城内,绛月公主盯着铜镜,紧张的问道:“香榕,你看本宫这一年来是不是变化很大?是变得……”
还未等公主问完,香榕便安慰:“变得身康体健、面色红润了!不再似去年那般憔悴!公主……别照了,赶紧睡觉去吧!这都照了一个多时辰了!”
绛月公主一边往床帐走去,一边喋喋不休着:“让小松子明早去中北山,把太阴阁好好收拾一下。哦……对了……你让宫里的线人放出话去,就说慕容晓晓此行住在会要阁。任何人都不可透露她住在太阴阁,免得旁人总来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