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晲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外走。
沈濯见此,藏在袖中的手缓缓蜷紧,眼睑慢慢垂下,整个人如被冰雪冻住了一般,木雕一般地立在原地。
若是小玉亦不能让她留下,那他还有什么能留下她的理由?
“把我包还我。”
一道清冷的女声远远传来,乍一见到去而复返的人,沈濯眸光顿时一亮,待听清了她说的话,眸中的光亮又一点点散去。
沈濯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不一会儿,一个侍女出来了,手里正拿着安宁那日背的挎包。
安宁接过,这次却没有急着走,她冷眼看着站在院子中的男人,问:“只是待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
沈濯愣了一下,抬眼迎视她的目光,心头又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希冀。
“嗯。”
他轻轻点头,一如初见时的君子端方,眸光澄澈,无害得如一只绵羊。
“三天。”
安宁懒懒地靠在门上。
她来侯府是见小玉的,如今折腾半天人没见着,还受了伤,甚至还平白受了沈夫人的气,让她就这么走了,她不甘心!
但她到底不敢轻信沈濯,毕竟一朝被蛇咬,咬她的还是条毒王眼镜蛇。
可如今她还有什么值得他觊觎的?
矿的事,她不想说,就没有人能撬开她的嘴。
这样一想,她心头便打定了主意,在这里待三天,她的伤好了些,暗器也回来了,若是三天后他反悔,她也可以殊死一搏,未必不能带着小玉离开。
那日受伤只是她大意了,没有料到侯府暗卫如此厉害,但是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更何况,她还想试探一下,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她猜测的铁矿。
在她沉吟的这片刻,沈濯也迅做出了决断,他轻轻点了点头。
安宁大摇大摆地又走了回去,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沈世子不要食言。不过我要提个要求,我想换一间屋子睡。”
“可。”
他没有犹豫便立即答应了,快得仿佛只要她答应留下来,让他扇自己一耳光,他都会立马照做。
只见他又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立即下去,不一会儿,便带人来快地将他寝殿隔壁的屋子收拾了出来。
安宁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环视了一下四周,现这屋子虽然比沈濯的屋子小得多,但应有尽有,如今还没入冬呢,地龙就烧了起来,到处都暖融融的,比她在锦衣后巷的屋子住起来可舒服太多了。
三天而已,眨眼便过了。
她不甚在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自己的布包清点了一下,一盒钢针、一包铁蒺藜都还在。
东西虽好,但到底不比她之前小巧杀伤力又强的机关弩好用。
若是机关弩在手,那日她又哪里会给别人伤她的机会?
来得还是太匆忙了,也不知她让殷诚给她送来的东西什么时候才到?
……
“毒蛇”
在侧,安宁本来以为当夜会很难入睡,但她这段日子脑子里就没停过,一会儿忧虑,一会儿绞尽脑汁想各种办法,整个人都很疲惫。
今日被热气一烘,她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她觉着热,便将被子给踢开了,也不知是不是守夜的丫鬟太过尽职尽责,她一踢被子,就感觉有人又替她盖上了。
她左肩受了伤,一直都是右侧着向里面睡,睡得迷迷糊糊,也不敢乱翻身,便呢喃道:“热。”
替她拉被子的手便停住了动作,不一会儿,地龙的热气便消了许多,再盖上被子,不冷不热刚刚好。
这一夜睡得不错,第二日安宁很早就醒了,她也没有在别人家赖床的习惯,便起身在屋子里做了一套简单的拉伸动作。
两个侍女一动不动站在一旁,一直垂着头像个隐形人似的,安宁看着都累。
吃过早膳,她带着人在屋子里和院子里分别晃荡了一圈,便开始觉着无聊。
问跟着的侍女,侍女说,不过刚过了小半个时辰。
这小半个时辰她已经觉得度日如年了,还有整整两天,她可怎么过?
安宁问:“你家世子呢?”
非要把她留下来,也不说原因,他耐得住性子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她可不愿意陪他在这儿耗时间。
他不来找她,她便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