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玉叫出回音,“你是名牌大学生,是国家干部,还是正科级干部,怎么能辞职?单位再不好,调动就是了,我不信没有单位要你,怎么能辞职?别的不说,我问你,你的户口转本地户口了吗?”
绣姑漂亮的下巴动了动,淡淡说:“我不想因为户口,再见单位那些人的嘴脸。”
“你、你、你……”
沈红玉气的够呛,扬手想打表妹又放下,“你晓不晓得?外头户口卖到几万、十几万了!你说你,年纪不小了,做事不带脑筋。你想过吗?辞职了,怎么落户,落户在哪?没有上嗨户口,你住在哪?生病了,谁给你报销?等你老了,上哪要退休金?”
这些年和表妹是疏远了,亲情犹在。毕竟,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年长表妹十几岁,可以说带表妹长大的。所以,她比谁都着急。
央企户口是集体户口,不是本地户口。在职的话,单位出证明,多跑跑户籍相关部门,花不多的钱,落户本地不算难。辞职意味着和单位无关,人家不可能再出证明。绣姑在上嗨无父母、无配偶、无子女,辞职等于黑人黑户。总而言之,从央企辞职不是小事。手捧铁饭碗,或许没感觉多少优越,但扔掉铁饭碗,保证体会到一无所有。
“表姐,让你操心了。我认错,事先应该找你商量的。”
“唉,别说没用的。辞职半年了,你现在住哪里?”
“住我一个同学家,在交大附近。”
“唉,回老家住吧?阿晴的房间,以前是你的房间,她住校。”
“不用麻烦,表姐。我同学出国了,我帮她看房子。”
绣姑毫无悔意,搂表姐的胳臂坐下。沈红玉慢慢气消了,姐妹俩由争执到说体己话。沈如梓不介入两个侄女的交谈,向孙子递个眼色,祖孙默契地退出办公室。
绣姑无预兆的求职,张桥意想不到。红玉姑妈胡搅蛮缠,才相信没有假了,差点喝彩。城市丽人的文凭、资历、阅历乃至魅力,不是招工招的到的人物。除非高薪、高福利、高职位引进,一如田老鬼凭个人关系挖到的那些精英人才。如果说在上嗨招工仅仅是困难,那么他对引进上嗨精英已死心。两天接触,撇开相貌,绣姑的见识不凡他极其欣赏,却不敢有挖角念头。红玉姑妈悲愤的像老娘又死一回,可见上嗨精英辞公职有多大的阻力。国企大规模改制前,上嗨高端职场死水一潭。也就绣姑孑然一身,才敢任性而为。
和孙子一样,沈如梓确认表侄女来真的,自个偷着乐。儿子和侄子、侄女婿对上嗨分公司或美客的非议,不是无的放矢。针对性指出具体隐患,那就是没有得力的自家人挂帅或监督。昨天见识曾建达违规参加追悼会,老太太深以为然。即使落实“打飞的”
,对曾建达的坏印象也没改观。表侄女主动投奔,隐患迎刃而解。
“桥生,要不要我做售货员?给个准话,我赶时间应聘下一家。”
绣姑起身相迎,直截了当问结果。张桥跟在奶奶身后返回办公室,捏下巴端详那张宜嗔宜喜的脸,好一会儿才出声。
“咻……”
流里流气吹响一声口哨,两条长胳臂从左右两边打来。比早上徐斯民的拳头慢多了,张桥躲的开还是硬头皮受打。
“小流氓!”
“小瘪三!”
“哎呦……”
沈如梓和沈红玉同时出手,张桥吃痛哇哇大叫。奶奶打后背,不怎么痛,红玉姑妈打在脑袋上,那是真痛。
“我要你了,绣姑。走,带你熟悉产品,远离两个有暴力倾向的姑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