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港九,斯蒂文,这里是堔镇。他们讲普通话,我讲普通话比较吃力。”
“好吧,萝丝,我明白了。请你马上转告他们,已经浪费我一小时了。十分钟内,如果那个该死的翻译没有出现,我永远不会跟这家公司做任何交易。”
张桥偷听到这里,推开接待室门朗声道:“你的一小时没有浪费,戴维斯先生。你等来了最好的翻译和这家公司的老板。”
“最好的翻译,老板?是你……”
戴维斯有一双凸出的灰色眼睛,可比憨豆先生。张桥尽量自然地笑了,说道:“你的理解正确。请坐吧,如果还希望做任何交易,找我就对了。”
戴维斯不礼貌地盯着他看,他保持微笑侧头换普通话说:“帮我倒一杯水。”
林志南办公室的茶是陈茶,他只舔了几口,现在渴的厉害。曾建达和张锁战战兢兢跟进门,被他流利的英语镇住。愣了一下,双双抢去拿杯具。
接待室是以前的会议室,重新租到更大的会议室后改为接待。力图多功能化,里面有产品展示,有全套办公设备,有简易吧台,有茶桌、茶具,还有一张可做餐桌的谈判桌。
“我们见过面?”
戴维斯疑惑问,两眼不离张桥。
碰上人种脸盲的蠢货了。张桥越过谈判桌伸出手说:“以前没那个荣幸,今天有了。詹森。张,这家公司的老板。”
“没错,你是詹森。张,我就感觉是你!”
戴维斯失声叫唤,从谈判桌另一头奔出,竟激动的张开双手扑来。
张桥心里一万个曹操狂奔,奈何客户是上帝,视死如归扛下一个熊抱。忍受香水夹狐臭熏陶,脸颊又挨啃了两口。
眼镜女和眼镜男手足无措,想拉开失态的上司,一左一右冲到近前,又胆怯止步。曾建达和张锁返回了,乍一看见客户和老板搂成一团,手里拿的茶壶和水杯撒尿一样淋地下。
“噢,上帝,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你!”
戴维斯乱喊乱叫,“你应该戴墨镜的,像那晚上那样,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张桥云里雾里说:“戴维斯先生……”
“斯蒂文,叫我斯蒂文。”
戴维斯手舞足蹈,“那晚上我感动的哭了,哦,还有我妻子。她爱死那《youtookmyheartaay》,可惜克里斯没唱完整,你写的太美妙、太感人了!”
竟然是……歌迷!词曲作者的歌迷,比较罕见的一种。
张桥听明白了,十分惊愕。差不多两个月前,安德鲁小妈生日的山顶派对上,他只是充当陪衬。安德鲁的老爹克里斯虽然特别介绍,但自觉存在感和舞台上的钢琴没两样。即使有录像重温,被人惦记、追捧、痴迷,着实不可思议。
“我和我妻子看了十几遍录像,克里斯说你是天才。他说,除了那晚上的两,你还有一歌……”
戴维斯喋喋不休。
张桥手足无措。他是冒牌货,没有切身经历创作过程。低估了两经典歌曲释放的魅力,也低估了吉他手对观众的吸引力。服刑时演出是多,每当结束就被押送回监舍。无法与歌迷感同身受,更体会不到歌迷崇拜的快感。前世,歌迷的狂热行径经常上新闻。他一直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奇特的生物?而以他与欧美人打交道的经验,戴维斯推崇的是歌曲,和他本人关系不大。
“阿锁,你六哥几时去的港九?”
“不是告诉你了,他毕业就过去。”
“应该呆的时间没多久啊,怎么会认识外国人?”
“他们讲话你一句听不懂?”
“啊……他、他们讲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