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說你也相信嗎?」
「……」
溫遇旬不吭聲的時間有點久,讓沈榆感到有些羞惱,這種說法雖然不算是完全瞎編,也只能像是他和溫玉菡一起看科幻小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產物。
「你別笑……」溫遇旬其實都沒笑出聲,只是嘴角往上勾了,沒想到這都被沈榆發現。
「我信。」
沈榆原本以為會挨罵的,再不濟也是一通溫遇旬最擅長的陰陽怪氣。溫遇旬說信反而輪到沈榆不淡定了,差點都在懷疑他只是在說反話。
「都告訴你了,」溫遇旬坐過來了一點,沈榆覺得他好像想做什麼動作但不知為什麼沒動,不過還是稱得上很溫柔地告訴他,「你說了我就信。」
溫遇旬這個晚上真的沒有讓沈榆走,他讓沈榆留宿,不過理由被他說得冠冕堂皇又含含糊糊。
「你腳上的傷還沒好,」他關了燈再重躺下來,「我怕你自己一個人又摔。」
沈榆狐疑地閉著眼睛,不過沒有思考太久,因為他有點緊張。
時隔不知道多久重和溫遇旬躺在一起,明明沒有肢體上的接觸,兩個人中間的間隔寬得還能再躺下一個人,可是他好像感受到了溫遇旬靠近他那側手臂的溫度沾到了他身上。
他背對溫遇旬,慌促之餘想說點什麼,但都被房間內的靜謐安逸組攔住了。
就這樣下去也挺好的,但沈榆想到他還沒有回答溫遇旬問他的問題。
他沒有確切地對溫遇旬的表白說出「好」或者「不好」,現在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那時問了一些很無關緊要的問題,從而錯過了回答的最佳時機。
「哥。」
其實沈榆聲音非常小,要是溫遇旬睡著了也打擾不到他。
「嗯?」溫遇旬沒睡,他在等沈榆說話。
「對不起。」
溫遇旬不是在等沈榆道歉的,他頓了頓,翻了身,從仰躺變為面朝沈榆的方向,手臂又很長,往前一撈就環住他半個腰,然後把人往自己懷裡帶。
沈榆大約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抱他,溫遇旬明顯感受到手掌下的肌肉緊繃。
「道什麼歉?」溫遇旬說。
沈榆的語有些慢:「當時我沒太想清楚,是我不懂事。」
不愉快的回憶被當作舊帳翻開是會有點尷尬,但尷尬是屬於沈榆的,溫遇旬性格比較壞,反省的自覺只有一點點——他也不止一次想過要是當時他也不意氣用事,好好收斂一點脾氣,是否就不會錯過這麼多年。
和沈榆保持距離也是有他的考量,至少囹圄只困住他一個,梁淑婷很久沒有找到沈榆。
溫遇旬不說話是在想事情,沈榆不清楚,他等很久,等到意識下墜眼皮沉重不堪,才聽到身後的人叫他:「睡吧。」
「好的。」
溫遇旬的聲音沾了點笑,說他「倒不用實在困了還堅持回應」,而沈榆半夢半醒,嘴巴只會幹巴巴地跟著不那麼清醒的腦子動,說:「我沒說這個。」
「你說讓我跟你重在一起,我說好的。」
溫遇旬聽後又是長久的沉默,過了不到兩分鐘,沈榆在他的懷裡已經呼吸均勻,腦袋枕著他的手臂,髮絲貼在他胸口的皮膚上,十分安靜,比剛才執意要從他房間出去的樣子聽話得多。
兩個人的皮膚完全貼在一起,身上的體溫透過兩片衣料混在一塊往上升,讓溫遇旬感覺眼睛被蒸得干疼。
沈榆的身體還是很柔軟,和他記憶中的、很久之前的很多個擁抱如出一轍,不過這一次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有重擁有沈榆的實感。
溫遇旬低下頭,與沈榆額心相貼,意識到今夜或許沒有一個高質量的睡眠。
「好的。」
好的,好的。
第二天一早,沈榆是被門外的呼喚聲吵醒的。
猛然驚醒是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閉著眼昏昏然幾秒鐘,意識到岑漫搖在敲隔壁他原本房間的門,並且叫自己的名字,於是眼睛猝然睜開。
「小榆,起床了。」岑漫搖的音量適中,沈榆向來比較淺眠,所以聽到並且醒來,他抬頭看到溫遇旬的喉結,在往上是他還睡著的臉。
岑漫搖必然不知道兩人苟且到了一張床上去,雖然對沈榆遲遲不來應門的行為略有疑惑,但還是堅持維持著一定頻率敲著門。
沈榆哪還有睡意,慌忙推了推溫遇旬,等他掀開眼皮就告訴他:「怎麼辦,我媽媽在外面叫我。」
溫遇旬昨晚想事情到很晚一直睡不著,直到後半夜才堪堪入睡,現在約摸時間還早,被突然吵醒臉上必定沒有好看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氣,手先腦子一步動了,摟過沈榆抱得更緊。
「你別。」沈榆推了推他,又不是很用力。
溫遇旬也聽到了門外岑漫搖發出的動靜,又過了幾秒才放開他,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翻起來,說:「沒事,我去。」
要是這個門溫遇旬再晚開五秒,岑漫搖都準備要給沈榆撥電話了。
看到溫遇旬從隔壁出來,岑漫搖頓了頓,說:「吵醒你了呀,早飯好了,我來叫你們吃飯。」
「岑阿姨,」面對長輩的時候溫遇旬就把溫和裝得很像那麼回事,「沈榆在我房間裡,昨天晚上他來找我討論專業的問題。」
沈榆把臉埋在被子裡偷聽,感慨溫遇旬騙人太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