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赐仰天长叹,无奈地说道:“姐姐呀!我什么时候跟她纠缠不清啦?不都是你一直在强行撮合嘛!”
何朵彻底走不动了,站定在楼道里,死死盯着李天赐。一年来她和李天赐以及花蕾蕾的种种过往一幕幕浮上心头。
李天赐抱着胳膊靠在走廊另一侧的围栏上,耸耸肩说道:“你仔细想想,我啥时候承认过和蕾蕾怎么怎么样呀?唉,其实我也不知道,为啥你总是怂恿我跟她在一块?可能班里也有不少同学以为我跟她怎么样吧!但是我们俩真的并没怎么样!”
李天赐跟说绕口令似的,听的何朵不觉有些莞尔。
“我跟她所有的直接接触你基本都知道,就是你帮忙传的那些纸条,还有偶尔拉我和她一起玩这些。”
“那你干嘛不早说清楚呢?这样不明不白的不仅对你和花蕾蕾不好,对我也不好!我因为你都要被害惨了!”
何朵埋怨道。
“哎呀呀呀!”
,李天赐无奈地跺着脚,“我说过了呀!我有没有跟你说‘我不知道’‘我也弄不明白’‘真没什么可说的’‘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些话?是你压根听不进去嘛!”
();() 何朵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晕,真太晕了。李天赐确实从未承认过他和花蕾蕾的关系,甚至时常还会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只是他太爱笑了,总是嘻嘻哈哈的,真正的情绪很难被直接发现。
“妈呀,那我是真的笨啊!”
何朵终于后知后觉。不过她嘴上依然不想让步,假装不满地说道:“你可以多跟我说几次啊!就像今天这样讲,我不就早点清楚了吗?害得我——”
说到这里,又觉无趣,便也不再说下去。
“害得你被蕾蕾误会了是不是?”
李天赐说道。
“‘误会’两个字放在她身上,太轻了。她明明就是捉弄我,骗我,利用我,恨我。”
何朵叹口气,继续朝食堂走去。
“唉!”
李天赐叹道:“不是我不早点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嘛!再说一提她,你就会咕叨叨说个没完,哪里听得进去?”
“怪我喽?真的是!”
何朵嘟囔道。
“不怪你,不怪你,怪我哈哈!总之,为了庆祝何大才女慧眼识珠,我请你吃大餐!哇,走慢点嘛!这么不给面子嘛?”
李天赐喊道。
何朵头也不回,反而加快了脚步:“再不快点食堂都没饭了,还怎么请我!”
深夜里,舍友们此起彼伏的轻鼾萦绕耳际,屋顶朦胧的轮廓在夜色下泛着微光,只有何朵独自辗转反侧。虽然心结已解,依然有万千思绪此起彼伏。越思考越乱,越乱大脑就越兴奋。
花蕾蕾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因为李天赐,后来发现效果不佳,便对自己有了意见,再往后逐步升级为嫉妒、怨恨甚至报复。人心竟然可以如此复杂,真是大开眼界!可是话说回来,自己有没有出力帮她,她真的看不出来吗?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怪罪到自己头上呀!只能说明这人真不值得结交。再说天赐不喜欢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因为我何朵,李天赐才会不喜欢你花蕾蕾。
“你和李天赐真的只是朋友吗?你就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你不觉得他挺喜欢你吗?”
前几日南依的灵魂拷问再度响彻在何朵天灵盖中。
这样的问题何朵一年来听过无数次,每每有人问及此话,她都毫不犹豫坚决否认,而且对这些无事生非的歪心思极其鄙视。可是如今,当她知道李天赐一直无意于花蕾蕾并后,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变化。
就在下午,她问李天赐“如果我和花蕾蕾成为陌路人,你会站在谁那一边”
时,她的内心是紧张的。在那一刻,她很害怕失去李天赐,怕他回答出“花蕾蕾”
三个字。那股带着点酸味的占有欲,已经超过了她理解的朋友的友谊。
迷迷糊糊之间,一个新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难道李天赐真的喜欢我吗?”
何朵身体一个激灵,脸颊已不觉飞红。太难为情了,她觉得这个念头甚至有些可耻:“不至于不至于,天赐的审美标准还是很高的,我跟他之间是纯洁珍贵的友谊。”
此后的日子里,罪魁祸首花蕾蕾再也没能提起何朵的任何兴致,但阴差阳错下的李天赐却成了让她不敢面对的人。
明明两人正在热聊,何朵冷不丁心思一动,整个脸就会突然飞红,吓的她赶紧假装被口水呛了气管,歇斯底里咳个不停;明明两人正在一起探讨什么,思考的深入时,看着李天赐充满光亮的眸子,何朵一个恍惚,就会目光闪烁,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再也不敢和他对视;就连有时候路上碰到了,面对李天赐欢天喜地的招呼,何朵爽朗的笑容都可能会突然变得羞涩。
“我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吗?不行不行!万一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那以后我俩还怎么相处!”
“错了,都错了!我被舆论带偏了!我怎么能如此玷污和天赐之间的纯洁友谊?”
何朵感觉自己就像挂在悬崖上的小草,任凭怎么努力,根系都扎不进崖壁里。可她没有向上跳跃的能力,更没有跌落谷底的勇气。一时间,惶恐彷徨不知去,日坐愁城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