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间。
院中响起一阵窸窣声,像是一群老鼠抓着墙皮跑过。
窗口,悄然立起一個人影,挡住月光,大片的阴影笼在地面上。
宁呈瞬间清醒。
厚重的床幔将他困在逼仄的空间中,嗓子发干,眼中的黑暗仿佛在晃动收缩。
他用手轻轻掀起了一角床幔。
顺着透亮的小口朝外看去。
地板上,有道阴影晃动,先倏而涨大,后霍然缩小。
屋内忽暗忽明。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椅子挪动的声音。
吱呀!尖锐且刺耳。
人影骤然消失。
房间内重归于寂静。
宁呈开启灵视,向那里看去。
漆黑的虚无恒立于此,几缕灵气白烟安静的漂浮流转。
并无预料中的灰色灵魂。
祂发觉自己造出了巨大响声之后,逃走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任何动静。
宁呈开启玄体,猛地拔身而起,右手收紧,左手一把扯开缦布。
动作雷厉风行。
凝目一看,他冷声质问:
“你是谁?”
窗前,有一人穿着宽大灰袍,背对着他端坐在椅子上。
“你躺的可是奴家的床呢,却问奴家是谁。”
宁呈乐了,装神弄鬼吓唬人吓唬到他的头上来了。
他悄声下床,放轻了脚步,缓缓接近这人,浑身肌肉紧绷,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
这人脑后披至腰间的头发湿漉漉的,只见她一歪头,抬手将乌发拢至身前,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宁呈脚步一顿。
“啪!”
扣子打开,一条腰带散至她的身侧。
一股浓郁的幽香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素手一拂,松垮的衣袍从光滑的肩头滑落。
她摊开双手,衣肩挂在胳膊弯,后衣领软趴趴的耷拉到椅面上。
“又来这一套?”
宁呈满脸黑线,灵气飞速流转,开山拳已然蓄力。
月色清辉洒在她光洁的脊背上,如霜华流转。
削肩窄腰。
椅面上,倒映出两轮皎白的圆月。
宁呈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心。
这是一幅由狰狞的伤疤构成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