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柏含笑的聲拉回溫檸飄遠的思緒,她很輕地「嗯」了聲,跟著沈亦柏走進了他的房子。
「可以隨便參觀,也可以仔細瀏覽,每間臥室,你都有權利進去。」沈亦柏溫和的聲徐徐鑽進溫檸的耳朵,溫檸說好。
沈亦柏房子的裝修風格不是冷冰冰的黑白灰,是溫暖儒雅的深原木色。
溫檸站在門內玄關處一眼注意到的是沈亦柏房子裡成堆的書籍,原木餐桌後的置物櫃改成了一米多高的書牆,上面堆滿了薄厚錯落設計精緻的書,電視櫃兩側也堆了兩米高的書,沙發跟前的茶几上也擱置了五六本書。
入眼處,書實在太多,這讓溫檸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你很愛看書嗎?」
沈亦柏在餐桌島台處低笑一聲,他提醒道:「溫檸,我是大學教授。」
「……」溫檸後知後覺自己問的話有多蠢,她微微臉熱,張了張唇,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滯在原地。
沈亦柏端了一杯水過來,遞到溫檸手裡,俊美的面上仍舊含著儒雅笑意,他道:「你好像需要我帶路,才肯在玄關處動一動腳步,溫檸。」
「……」
沈亦柏道:「跟我來。」
「……」
溫檸握著水杯,跟在沈亦柏身後把客廳陽台客衛次臥看了一個遍,最後沈亦柏推開了一間臥室。
她正欲像參觀次臥一樣上前一步去看,就聽沈亦柏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說道:「這是主臥,也是我常住的房間。」
「……」不知道因為什麼,溫檸抬起的腳步又慢吞吞挪了回去。
其實在剛才沈亦柏開門的一瞬間,溫檸下意識看了一眼臥室,能隱約掃見沈亦柏臥室一絲不苟整潔如,並沒任何男性隱私物品,但落地窗前的原木衣架上掛了一件嶄的白色襯衣和摺疊整齊的西褲,靠牆書桌上是深灰色的筆記本電腦和書籍教案,中間大床上的四件套是藏藍色絲綢……
即便沒任何隱私衣物,也仍舊能從方方面面感知到一絲不苟雅致端方的男士在裡面長久生活過。
沈亦柏察覺到溫檸的拘謹和遲疑,又或是羞澀,他沒有讓她像參觀其他次臥一樣邀請她進去,畢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邀請一個年輕女性進自己主臥確實像是心懷不軌有所圖謀。
他握著門把手掩上門。
「大概就這些,你還有想要仔細參觀一遍的嗎?」沈亦柏垂眸溫和地看著她。
溫檸搖搖頭,「沒有了。」
「那我們繼續下一個房子?」
溫檸還是搖頭,「不用了。」
「嗯?」
溫檸抬起眼皮,看著沈亦柏,輕聲說道:「這裡就很好,通風和採光都不錯,我不排斥這裡——」
她略作停頓,低頭喝水,眸光自然而然下垂,不知道是躲著沈亦柏的視線對視,還是因為低頭喝水動作使然,她抿了一口,粉潤飽滿的唇瓣離開一點杯口,眸也看著水杯里微微波動的水面,她道:「長久住在這裡,對我來說,可以接受。」
這話說出口的間隙,溫檸心裡不受控制湧起兩股情緒,一股是解脫,一股是自嘲,解脫是終於可以不用再面對千佳慧和成晉安,自嘲是自己的人生竟然要靠跟一個陌生男人步入婚姻才能得以解脫,而她此刻不知道沈亦柏對她而言是短暫的依託和,還是更深的深淵。
畢竟她對他的了解僅僅終止在她曾經想要報考他的研究生,她只知道他是個博學多識,在學術界很有威望的大學教授。
可也有大學教授也有師德不端品行惡劣。
唯一讓溫檸覺得心安的是姐姐說沈亦柏是個人品端正的大學教授,她相信姐姐,所以豪賭一場。
這兩種情緒在她腦海里激烈碰撞,將她絞緊,溫檸說完後,低眉順眼沉默了好一會。
走廊頂部的燈光橙黃明亮,一身工作制服的溫檸捧著杯子垂頭而立,她烏黑長髮盤起,露出一小截光滑雪白的後脖頸,上面細小絨毛似乎都在燈光氤氳下輕輕地拂動。
非禮勿視。
沈亦柏眸光從眼皮子底下的那片雪白上移開,仍舊溫和無波的嗓音,「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溫檸從沉思中回過神,「嗯」了一聲,挪動步子,走過客廳時,她記起自己手上的玻璃杯,腳步一頓,下意識右拐,扭頭對沈亦柏說了一句,「稍等。」
沈亦柏落後一步,聽見溫檸說話,視線跟著她高挑纖瘦的身體走,看她走近半開放式的廚房,將玻璃杯里剩下的水倒掉,然後背對著他,打開水龍頭,用洗潔精刷淨玻璃杯,又用廚房用紙擦拭乾淨水漬,最後整整齊齊擺放在跟餐桌連接的島台上。
一系列動作她做的有條不紊,像是在家裡做了許多次。
溫檸走近沈亦柏,肌膚細膩的手背上還掛著水珠,她注意到沈亦柏在看她,她微微撇開視線,意識到自己在別人家熟練地清洗池杯子似乎不太妥當,她很輕地咬了下唇,解釋道:「我……習慣把用過杯子清洗乾淨擺放起來。」
「習慣很好。」沈亦柏從餐桌上抽了兩張紙遞給她,「把手擦乾淨再出門,不然吹了風皮膚會幹裂長紋。」
「謝謝。」
溫檸再一次坐上沈亦柏的副駕駛。
從書香路的檀園到姐姐溫邇的綠翠湖小區,開車只用十五分鐘。
路上沈亦柏接了個一個電話,估計是他手下研究生打過來的,滿口的化學專業術語,畢業一年的溫檸聽起來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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