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着二狗说道。二狗眼睛在黑天格外好用,也只有他能看到几米外甚至几十米外草丛里的东西。
二狗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大骂道:“出来啊!你娘的,管你什么的,有种出来尝尝你狗爷的枪子儿!”
他这破口大骂,也是为自己壮了胆。
“大家都先别开枪,让二狗看看再说!”
大爷叫道。
“看到了!妈的,这只怎么是个黄毛儿?”
“黄毛儿畜生?”
大爷问道。
“是,好像是黄皮子!可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是白毛儿的啊!”
“不,不是黄皮子,大家都回到布蓬里!”
大爷一声令下,几人相掩着进了布蓬中。我们分成两股伏在布蓬的出口处,睁大眼睛盯着火堆周围草丛的动静。
不一会儿,草丛中响起了一声尖锐而冗长的刺耳声。
那是一种尖细而悠长的声音,仿佛从远古浩瀚而来,滚滚碌碌直到天际。
而随着那一声刺耳,草丛里又传来几声呼应,同样的声音,但是叫声长短不一,像是某种动物用于交流的语言。
而接下来的情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就在刚才东子站着的方向的草丛里,竟走出一只白色的毛物!
我从没见过那种动物!
它像个将军昂挺胸从草丛中不急不慢走出来:一身雪白的毛光滑油亮,长长的尾巴高高翘起,脸像狐狸,那眼睛在火堆的映照下愈血红!
它长得像狐狸,个头却不狐狸那么大;要说它是黄鼠狼,个头却比黄鼠狼大得多;它似猫似熊似鼬似獾,它像布蓬的方向看着,我们都下意识躲避它的红色目光——
那目光能摄人心魄!
“果然没错,它不是黄鼠狼。不过,怎地跑到咱这里来了?”
大爷小声念叨。
“这到底是啥物,怎地连我都没见过?”
二大问大爷道。
“你天天围着自个儿家的一亩三分地转悠,上哪见它去?这东西叫貔子。”
“貔子?”
“嗯,这貔子本是海边才有的东西,后来因为日本鬼子的侵略,祸害它们,把它们扒了皮运回小岛去卖给有钱的贵人,这才跑到山里生活。”
“不过,据我所知,这东西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县城以东的小山岭子,现在那儿唤作‘貔子窝’,不知怎地跑到大西边的咱莲花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