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春握着手中纸张,从懵逼到暴怒,再到不解,神色转换,如同跑马灯。
“不用这么看着我,当初你只说帮你筹集药物,并未说清要本县来支付钱财,一是一,二是二,条条目目,上面记得清清楚楚,一文不差,你需要的那些香料,价比黄金,更何况还是在年节将近的长安,都是溢价收购而来。”
“那……洒家在永兴坊,劫来的财货呢?一点分红都没有?”
牛大春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年头还有人死抠字眼的,你干什么县令,当个无良律师不好吗?
“那都是安林本地的钱财,全部用来赈济灾民,尚且不够,你哪儿来的分红?至于这些药材所需花费,是为兄为你垫资采购而来。”
“你哪儿来的这许多钱财?”
牛大春更不解了,这厮看着不像是个有钱的主啊,也没听人说起,他是个天高三尺的家伙,钱财从哪儿来的?积攒的俸禄?这就搞笑了。
“贪墨所得,再加上郭将军给的安家费用,区区不到六万两白银,何足挂齿?”
杜庭轩毫无羞愧,直言了当,脸皮之厚,让旁听的三人惊为天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
牛大春闻言,顿时好奇极了,贪墨到治下黎民,富庶安康,百业兴盛,还人人爱戴,这可比马邦德买官挣那点辛苦钱,还打一枪换一个地儿,可牛皮太多了。
“谁说贪墨,只能搜刮百姓那点血汗?豪门、士绅、地主、上级衙门,只要有脑子,何处不是金山银山,予取予求……”
杜庭轩随便举了几个小门道,听得几人云里雾里,摇头放弃,对牛大春道:“算了,这些东西,说了估计你也听不懂,我对钱财也没有兴趣,不过,一码归一码,这账你认是不认呢?”
“认!”
牛大春虽然心里不爽,总不能因为这点屁事,打死他吧,遂光棍道:
“认归认,但洒家可没钱还你,你且划一条道吧。”
“认就行,”
杜庭轩从牛大春手中,拿过那叠账目,随手扔进火盆。
“啥意思?”
“很明显,这钱你不用还,为兄正在卖你个人情。”
牛大春挠挠开始痒的头皮,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要洒家承你的情,但有必要做得这般明目张胆?”
“当然有必要,我怕你看不懂。”
杜庭轩依然理所应当的回答。
淦!
洒家现在就想打死他!
牛大春咬牙切齿的瞪了他半天,可惜他不是斯考特,眼中不出红色电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直说,什么事!”
杜庭轩闻言并未立刻解答,看着远处官道双目失神,几人顺着视线看去,啥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