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监婆子没有为难二人,满口答应。
6姩:“谢谢管监婆婆。”
管监婆子狗仗人势,犯人表面上叫她一句“管监”
,私底下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6姩一口一个“管监婆婆”
,仿佛真的尊敬这一位妇人。
管监婆子难得扯开嘴角,像是在笑:“你嘴甜,我就不计较了。”
6姩要这几卷毛线,一来是替李黛解围,二来,张均能给她送了两回东西,礼尚往来,她要回礼。
她一有时间就拿着两支织针学习针法。
这天下午的放风时间,狱警过来喊人:“c3o7,有人探视。”
6姩问:“长官,来的人有没有戴眼镜?”
假如来的是金长明,她就不去了,反正无话可说。
狱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6姩这才放下手里的织针。
*
上一次见彭安是在秋天,他冻得面若白纸。这时已经入冬。
彭安比上一次更加苍白。他没穿大袄,穿着薄薄的风衣。被风吹过的头凌乱地挂在耳后。他似乎很冷,大口呵气,把镜片蒙上了白雾。
他抬头时,6姩看见他无辜的双眼。世界在他面前都只是一张白纸,干净,没有褶皱。
她大剌剌地坐下。
两人在柴房见面的那天,是管监婆子擅作主张,狱警不在场。管监婆子没有手铐,就让6姩随意了。
今天,6姩被狱警铐上了手铐。
彭安望去一眼,大大的两个圆圈似乎箍不住纤细的腕子。
但忽略她的手铐,她比他还嚣张:“你还没死?”
彭安礼貌地开口:“6小姐。”
“感冒好了没?”
他乖乖地点头:“好了。”
“没病死算你命大。”
彭安正想说话,又被呛住,他握拳抵住唇,连咳好几下,咳得白皙的脸涌上了红。
6姩又说:“估计离死不远了。穿厚点啊,你不是有大袄吗?”
“东五山的太阳很大,暖和着。”
“看你这面无血色的样子,暖和不了吧。”
“6小姐,这一个月来过得好吗?”
彭安早上见过柳枝,柳枝的眉目和6姩非常相似,但柳枝模仿不来这般凶悍的神态。
“不错。”
“还有便秘困扰吗?”
他问得谨慎。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