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去鹿山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千金散人的声音。
“敢问摧山君可在府中?故人来访……”
却是那千金散人好不容打探到了点,带着那位华服少年李必过来拜访了。
可惜,又来晚了。
。
。
鹿山。
自打那位山神陨落、群妖衰颓,这百里山川就恢复了平静,山里山外,生机勃。
甚至有些流民、难民察觉到此处妖魔渐少,开始在山外开垦土,几处村寨遗迹中,已聚了不少人。
“若按着这趋势展下去,最多五年,这鹿山脉就能兴盛,可惜,可惜,唉。”
略显杂乱的屋舍中,清灵老道叹息着,与身边的丘境之说着话,后者正盘坐调息,但脸色难看。
除了他们两个,屋里还有不少人,猎户郭镇也在其中,他和其他几人脸色苍白、精神萎靡,像是大病初愈,身上的衣衫更是破破烂烂。
相比之下,清灵子和丘境之的状态还算好的。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长着驴头和马头的妖怪走了进来。
当当当!
他们拿着铁棒,相互敲打!
“都起来!都起来!该干活了!懒鬼!每吃那么多,干起活来却不得劲,咱们养着你们,不是白吃饭的!要干活,懂吗?一个个还不是武者就是修士,就这点本事?当年在师门里是怎么学的?我若是你们的师父,都觉得丢人!快!”
两个妖怪狞笑着,催促着几人起身。
郭镇等人一惊,匆忙爬起身来,但也有几个实在是脱力、受伤的,爬不起来。
两个妖怪便走过去,强行将人拽起来,随即就硬拉着带出了屋子。
边上,清灵道长、丘境之、郭镇等人,也被逼着走了出来,不时要摸一摸脖子上的烙印,那烙印不断灼烧,令几人苦不堪言。
外面,一间间屋子排列着,许多衣着褴褛的男子被一头头妖怪逼迫着从屋子里走出来。
远远,一只猫头妖怪嘀咕着:“摧山君就杀了鹿山神后,才横空出世,这山里说不定有与他交好的,万一被他知道了……”
边上,一个狗头妖道:“摧山君才在这山里多久?当时这里为鹿山君占据,都不一定有活人,他能认识谁?山里消息闭塞,外面的事,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找谁告状?再说了,咱们是近被招揽来的,真有了事,直接就跑了,怕什么?”
啪啪啪!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鞭打声!
“干活!还不赶紧干活!能在这干活,是你等的福报!待得登台建好,神君降临,有的是好处!今日埋头苦干,那时才能抓住机会!快!当年俺老牛,就是跟着智叟神,埋头苦干,从无怨言,如今不是飞上枝头,成了尔等的统领?好好干,都有机会!”
拿着鞭子的牛头妖,一边挥舞着鞭子,一边嚎叫着,不时讲述他做牛时的辛苦和收获,催促着背着大石头的男子、颤颤巍巍的前行
“这些妖怪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丘境之见着这一幕,咬牙切齿。
“这些人有神庭撑腰,没法子挑战。”
老道士叹了口气,指了指山峰下的两个神道力士,“在西北这界,神庭想做的事,有谁能违逆?”
“不愧是山中长者,就是明白事理。”
阴柔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二人脸色一变,循声看去,入目的是一个白面书生,两眼细成了缝,嘴角勾到了耳根,笑着吐出鲜红芯子。
“但你们又能冤谁呢?若不是此山没了山君,无人护持,凭着你等的度牒,又如何沦落到这般步?这就叫,自作孽……”
他话未说完,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哦?你是觉得我不该杀了那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