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顾初啊?”
程砾很是正经的问。
沈易一愣,看向了刚刚顾初走的方向,那早没人影了,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冷清的路灯。
“不然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关注她,啊?人不去食堂给人带饭,人烫伤了给人去医务室买药,人去考场就那么两步路还远远跟在后边,考试结束还专门去看一眼人走没走,还问人要不要上下学和我们一起走。沈易,你不正常啊。”
程砾列出证据,生怕他死鸭子又嘴硬。
好半晌,风都吹了好几阵,程砾以为逼问不出什么事的时候,沈易才堪堪开口:“我也觉得我不正常。”
程砾怔。
过了会,他拍了拍沈易的肩膀,吊儿郎当地表示:“我理解,兄弟!看来,你的春天要来了。”
沈易倏而笑骂,抬腿给了他一下:“快滚回去了。”
等程砾笑嘻嘻走了,沈易才转身往自己小区里走。他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了,只记得刚开始看到顾初的时候,她穿着的杏色棉衣、白色的裤子,干干净净,声音温软。
后来,他看见室内体育馆她一个人站着,没人和她说话,孤零零的背影;看见她有时候迷迷糊糊,有时候又很聪明,因为把某道题做出来后得意洋洋的神情;看见她每天上课、自习认真刻苦的侧脸;看见她说起梦想时眼睛满是闪亮亮的坚定;看见她总是很安静地坐在一旁,但别人和她开玩笑,她也会接话。
但她又是个很平静的人,不会管闲事,不爱打听私事,他和她当了这么些时间的同桌,也不见得问他成绩、家庭。也和每个人关系保持着距离,比如一开始拒绝和他们一起上下学,现在好不容易熟了点也不会和他们讲过多关于自己的事。他觉得她很不一样。
伊始是有因为他们是同桌,他对她的关注就多了些。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渐渐动了恻隐之心。
这是喜欢么,他们也不过才认识一个多月,有这么快的喜欢么?
上了电梯,他拿出手机,准备登一下好久没看的qq。
刚登上去,qq提示音响了。
信息列表里,顾初的头像在最上方,还有个小红点。
——没有啊。
他挑眉,上一条消息是他问她,是不是用完就把他扔了的话,月初的事情了,现在才回?这丫头还能再敷衍点么?
——现在才回?
那边这次回得挺快:
——啊,上次手机没电了,后面给忘了。
沈易看着那条消息,笑笑,电梯门开,他走了出去。
小区是高档小区,每个门都采用的电子密码锁。他输完密码,门嘀嗒一声开了。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玄关处的灯,房子依旧寂静,客厅灰暗。他弯腰拉开鞋柜,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带着泥土放在最上面一层。他顿了顿,拎出拖鞋,换上。
随后他走到主卧敲了敲门,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的穿鞋声,再是啪嗒啪嗒地拖鞋拍地的声音,最后是他小姑扭开门锁,穿着墨绿色睡衣揉着眼出现在他面前。
“回来了。”
沈律的声音有些瓮,勉强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眯着眼看他。
沈易打量了她的四肢和脑袋,点点头,又转身去了客厅倒水喝。全程没有一丝要说话的意思,沈律也习惯了,每次出任务回来,沈易总会把她全身上下扫视个遍,看她是否健全。
她也走到客厅倒了杯水喝,今天一回到家就累趴了,匆匆洗了个澡和头躺床就睡。
“又有什么案子?”
沈易比她高一点,捏着玻璃杯仰头喝水时余光觑她。她的眼下有一片青色,在冷白皮肤衬托下,格外醒目,神态也略为疲倦,一看就是熬了夜。
沈律咕噜咕噜喝了一杯,喉咙里满是冰凉,她说:“你别管,反正有你小姑呢。”
沈易放了杯子,心中了然,似笑非笑地说:“我才懒得管。”
沈律笑了笑,一双狐狸眼盯着他,拖着调调道:“行,懒得管。”
“明天有空么?”
沈律右手覆上后颈,揉了揉脊椎,左右动了动脖子,脖子上戴着一根细细的银链子,坠着的是个金戒指,只不过被她的手臂遮住了一大半。沈律闭着眼,不疾不徐地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