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翠芬,你什么意思?!”
叔叔大惊失色,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什么意思?!”
婶婶冷冷的看着叔叔,然后说道:“你的侄儿犯的不是小偷小摸的罪,而是杀人害命的大罪!”
“没有,不是!”
叔叔连忙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翠芬,你是豆儿的婶婶,你不能这样说!豆儿这孩子本性是好的,怎么可能杀人害命呢!顶多也就是可能药方剂量有些拿捏得不到位,怎么能算故意害人呢!”
婶婶冷笑道:“是不是故意害人,还是无心的,这些你我都不能说了算,要等官家的人说了算!”
叔叔分辩道:“官家也不能颠倒黑白,混淆事实吧?!”
此时的婶婶,已经不想再搭理叔叔了,扭着屁股已经走到了前面,叔叔只好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我回过身,悄悄的回到了自己家。
我推开熟悉的堂屋大门,走了进去。爷爷的气色不是很好,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药铺的事,不都答应你们了吗?!”
“爷爷,是我。”
我小声的喊道,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爷爷听到声音,猛的一睁眼,然后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豆儿……我的眼花了吗?……豆儿,是我的豆儿回来了吗?”
我“噗通”
一下子跪倒在爷爷的床边,说道:“孙子不孝,让爷爷担惊受怕了!”
爷爷摸着我的头和脸,老泪纵横,说道:“真的是你吗?豆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摇了摇头,表示这一切都是真的。
爷爷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他连忙看着我的身后,紧张的问道:“豆儿,我的乖孙子,你怎么出来的?越狱可是要砍头的?你……你快躲起来!”
我连忙拉住慌乱的爷爷,说道:“爷爷,别怕,我以前一直练习道法,这个我三言两语和您也说不清楚,您只要知道,我不会做坏事就行。”
爷爷点点头,然后又摸着我的头说道:“爷爷当然相信你,你从小跟着爷爷,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占人便宜,都说医者父母心,你怎么可能会害人性命呢!”
但是爷爷又在昏暗的油灯下,仔细的端详着我:“豆儿啊,为什么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是我的那个孙子豆儿吗?”
我模棱两可的说道:“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您的孙子?”
爷爷用手抚摸着我的脸,说道:“你是我的孙子,是我的孙子,是我陈家的孙子。”
我看了看爷爷床头的木桌上的药碗,那里面的药早就凉了,即使那是一碗凉透了的黑乎乎的药,我凭着现在的修为,仍然清晰的闻出了各种药的味道和剂量:金荞麦一钱、苦杏两钱、黄连三两……
不对!一丝不协调的味道传来,准确的说是剂量的不协调,那是……对,八角枫的味道!
本来八角枫是属于舒筋活血、除风祛湿的功效,爷爷的着急上火用这个八角枫是无关痛痒的,可放可不放,但是问题出在于,八角枫这味药是取根茎服用,它本身全株有毒,药效很好,所以剂量用法控制要很精准,不能过一钱,可是爷爷的药碗里我闻到了差不多两钱的量,这可是过了用量的底线。
另外八角枫不能用于孩子、孕妇及老年人,尤其是体质虚弱的老年人。
我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难怪婶婶突然转了性格,对爷爷这么好,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我端起药碗,问爷爷:“爷爷,这药碗里的药您为啥没喝?”
爷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道:“我不能喝,你还没有平安回来,我还要把药铺交给你。”
我的眼眶湿润了,爷爷心里是明白的,那碗药的剂量虽然不至于立刻死亡,但是它的毒是累积性的。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维护我,想把药铺给我留下。
我安慰爷爷说道:“爷爷,一个药铺而已,大不了我们不要了,不和他们去争,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