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盏说“挨打的是我,我都不追究了,你何必没完没了?领兵到这来,再领回去就是了,有什么损失?”
之前经历失而复得,景王倒是疼爱赵盏,换做旁人,谁敢跟他这么说话?对赵盏来讲,他可没想过什么父子情谊,因为不愉快的见面,一直都讨厌这人,说出的话自然不好听。景王脸色有些难看。景王妃说“盏儿,你父王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别管了。”
赵盏说“是我的事,我能不管吗?”
景王妃想了想,对景王说“既然盏儿不想追究,咱们就别管了。你手底下杀几个人容易,放几个人也容易。”
景王看着赵盏,这顿鞭子太狠,实在心疼。“不成,我咽不下这口气。”
赵盏说“你带兵之人,怎么会不能忍耐?不忍耐怎么打胜仗?敌人一个激将法,你就得上当,葬送了千军万马。”
景王一愣。心说“这孩子起死回生后,的确是变了。他以前对我很是恭敬惧怕,现在敢跟我顶嘴。以前什么都不懂得,现在竟然说的头头是道,让我无法反驳。”
看着儿子的成长,他实在高兴,气恼消了大半。他平素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淡淡的说“其余的人可以放了,恶不能放。我景王的儿子被欺负,我全不追究,今后的脸面往哪搁?”
赵盏说“这高三爷怕是不算什么好人,我就不求情了。可总要有个说法,应该派人仔细查查,按照罪状惩治。这种人贪赃枉法,嚣张跋扈,不可能查不出。”
景王说“我要惩治他,还需要查吗?”
赵盏说“这牢狱中,很多人都有冤屈。你派人查查,也好还他们清白。”
狱中蒙冤的犯人一听,叩头感谢,都说遇见了菩萨。景王见众人感谢自己的儿子,露出一丝微笑“你倒是心地善良。不过查归查,惩治归惩治,并不冲突。”
对庞毗说“你将这姓高的带回军营,严加看管。”
庞毗说“得令。带回军营之后,该如何?”
“将姓高的儿子捉回去。他打我儿子,我就打他儿子。每天就在他面前,抽他儿子五十鞭子。连着抽一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高三爷听了,瘫坐在地。庞毗道“王爷,一天五十鞭子,怕是撑不到一个月。”
景王问高三爷“你有几个儿子?”
高三爷似是没听见,陈知府在旁道“回王爷,他有两个儿子。”
“那正好,两个儿子都抓进去。一个儿子一天打二十五鞭子。要是还撑不住,就怪不得我了。等查完了,依律重判。”
对陈知府说“审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这次暂且放过,查不好,我同样不饶你。”
陈知府赶忙扑倒在地。“谢王爷饶命,下官一定详查。”
景王又补上一句。“这里的犯人,不管和姓高的有没有关系,但凡喊冤,都重新查。”
大军来得快,去的也快,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李太医为赵盏敷了药,他本还想着寻死。怎奈看守严密,更是疲累,很快就沉沉睡下了。王府大厅,景王妃背身拭泪。景王问“他买砒霜做什么?”
景王妃说“多半是要自己吃了。”
“怎么?他想吃砒霜自杀?”
景王妃说“自从上次醒来,就不断想着自杀。不知道什么缘由。”
景王说“你没与他仔细聊聊吗?问出缘由,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问了几次,他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景王说“要不明天我去找他聊聊?”
景王妃说“你打过他,现在去找他,更是问不出什么。”
景王说“怪我那次动手打他,只是他说的话实在让我难以忍耐。”
“他那时候脑子就不对,你脾气历来火爆,何必跟他计较?”
景王说“以后我再不打他就是了。现在想想办法,如何能让他别再胡闹。”
景王妃说“现在你倒是心疼儿子了,当初他要死的时候,你哪里像是个父亲?”
她虽然这般说,但却百般欣喜,带了些许的埋怨。夫妻之间,没有旁人,景王不用在意身份地位。他到底是丈夫,是父亲。他说“我到底疼不疼这个儿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景王妃说“现在不去想着红妃和赵默了?”
景王说“你是正妃,盏儿是嫡子,你何必跟他们母子过不去呢?”
景王妃说“我可不想跟他们过不去,就怕他们时时刻刻想着顶替了我和盏儿。”
景王说“是你想的太多了。当初因为盏儿的心病,我曾有意培养赵默,他们自然会有些想法。现在盏儿身体康复,轮不到他了。”
他顿了顿。“不管怎么说,赵默是我亲生骨肉,红妃是我妻子,在我心中,如看待你和盏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