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帅粗糙的手掌覆在许闹细腻的手背,眼中有水汽弥漫:“谢谢新平大哥,我明白了,我会放下,不会让闹闹再有压力。”
阮新平望着那根燃到底部的香,剑眉星目恍若神只,微笑晕染这方天地,诀别犹似道音:“冉君青,谢谢你,我心愿已了,再无憾事。祝你道途顺畅,早日骖鸾驭鹤!”
冉君青起身左抱右行了拱手礼:“送英雄。”
阮爱民坐在沙上,秦帅敬了军礼,许闹行了天揖礼,我也深深地鞠躬,顾唯一握着他的双手。
香燃尽后灰倒下来,阮新平消失不在。
阮爱民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一句话,顾唯一捏着手里他送的那朵连夜亲手雕刻的金花黄玉坠子。
第二天,阮爱民带着我们所有人、鬼、魂去墓地,人手一捧鲜花,只见一面小国旗插在墓碑前迎风飞扬,那抹鲜艳的红色宛若那颗赤胆忠心。
我跟冉君青一鬼一魂都撑着黑伞,大家都捧着阮新平最爱的百合花。
百合百合,百年好合,遗憾的是,如今只剩了物是人非。
远处不知是谁放着龚琳娜演唱的弥渡民歌《小河淌水》,透亮清澈,宛转悠扬: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
望见月亮想起我的哥……
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弥渡县属于大理白族自治州,大理是阮家的故乡,可两位英雄都牺牲在外地,阮耀祖安葬在烈士陵园,阮新平的丧礼更是在几个人化妆后草草了事。
阮新平的母亲蒙玥宸是白族,阮新平的身份证随母亲也是白族,白族对女孩叫“金花”
,对男生叫“阿鹏哥”
,是以,这歌此时听来更觉伤心。
顾唯一放下花,哭的叫人心碎:“当年为了叫哥叫叔争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