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那些人的描述中可以得知,明军在使用这种武器时只需要点燃引线,然后往敌军的阵型中用力投掷就行了,这种名为“手雷”
的武器,一旦爆炸,就会产生大量的伤亡。
在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俺答汗便逐渐收起了对明廷的轻视之心。
为了稳妥起见,俺答汗这次可谓是倾巢而出,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
俺答汗相信,凭借自己手中的二十万大军,一定能够击破明军的防御。
只要击破了明军的防御,那么自己麾下的骑兵,便能够依靠自身的机动性深入明廷腹地。
在大肆劫掠一番后,扬长而去,复刻生在嘉靖二十九年的庚戍之变。
但近段时间以来,从前方传来的战报,均是对己方不利的消息。
俺答汗想不明白,在他印象中,那些贪生怕死,临阵放三枪的明军将领,仿佛像是蜕变了一般,变得悍不畏死,甚至敢主动组织军队,向己方起反攻。
而在双方交战的这个过程中,俺答汗也得到了有关明军新式武器的更多消息,先前提到的手雷仅仅只是其中一种,除此之外,明军还装备有一种射程极远、装弹度极快的火铳。
正是这种火铳,使得明军可以依托高耸的城墙,据险而守,极大地延缓了己方进攻的脚步。
尽管前线的战报不容乐观,但俺答汗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决不能退!
要知道,二十万大军每日所消耗的牛羊牲畜,是一个天文数字,外加上今年水草的长势不好,根本无力承载太多的人口牲畜。
倘若不能攻破明军的防线,进入腹地大肆劫掠一番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先前的巨大投入都打了水漂。
如此重大的损失,不仅会极大地损害自己身为司徙汗的权威,而且还会让部落的处境,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俺答汗身为土默特万户,在控制了右翼三万户后,便自称为司徙汗,与左翼察哈尔部那边的大汗分庭抗礼,并将其整个部落驱赶至辽东苦寒之地。
这么多年以来,土默特部内部,并不是没有反对他的人存在,不过都被俺答汗以血腥手段所镇压。
外加上俺答汗屡战屡胜,因此,倒也无人敢公开站出来挑衅他的权威。
俺答汗知道,一旦自己这位狼王显露出颓势,那么部落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立刻就会扑上来撕咬自己。
“该死的,要不是眼下部落正值用人之际,本汗早就收拾他们了!”
俺答汗想到这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然后拿起一旁装有马奶酒的皮袋,开始痛饮起来。
……
就在这时,只听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只见一名满身血污,一脸狼狈的将领快步进入了营帐,而在他身后,还紧紧地跟随着两名腰跨长刀的士卒,这些士卒,都是俺答汗的亲卫。
早在那名将领进入营帐的一瞬间,俺答汗就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掩饰不住的颓然之色,他知道,前线又有坏消息了。
那名将领在进入营帐以后,单膝跪地,低下头,一脸愧疚地说道:“大汗,明军死战不退,我军伤亡惨重,没能攻下明军的山海卫以及靖虏卫!”
俺答汗在从这名将领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眯了眯眼,并未立刻作出回应。
那名单膝跪地的将领见此情形,不由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随后,只见俺答汗用择人而噬的目光看向那名将领,冷声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提前打探过,靖虏卫、以及山海卫,都是明军的防守薄弱之处吗,怎么会攻不下来?”
那名将领闻言,当即哭丧着脸,向俺答汗叙述起了当时的场景:“大汗,咱们的人有好几次都登上了城墙,但都被明军给赶了下来!”
“目前明廷的援军已经赶到了靖虏卫和山海卫,咱们没机会了!”
“对……对了,那些明军有一种只需点燃引线,就能够爆炸的武器,那种武器威力极大,一旦爆炸,咱们的人就死伤惨重……”
正当那名将领还在绞尽脑汁地,为自己的失败不停找补时,他却没有现,俺答汗看向他的目光,已然变得冷漠了起来。
“给本汗闭嘴,你这个无能的废物,打了败仗也就罢了,居然还胡言乱语,为自己找这么多的借口,来人啊,把他给本汗拉下去,砍了!”
俺答汗的话音刚落,只见从进来了两位神色漠然,全副武装的士卒,不由分说地将先前那名将领,控制了起来,往营帐外拖。
那名将领见此情形,脸上满是哀求之色,看向俺答汗所在的方向,不住求情道:“大汗,求您饶我一命吧,这么多年来,我为您……”
在这之后不久,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只见先前那两位神色漠然,全副武装的士卒,提着先前那名将领的脑袋,进入营帐,向俺答汗复命。
“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