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从京城一路步行至此,本以为与其他地方一样,也仅仅只是经历,未料到这一来,便不走了。”
雁南飞已饮了不少酒,言语之间舌头都开始打结。
田世爵饮了酒后,话也不禁多了起来,笑道:“雁兄此言差矣,并非不走,而是不舍得走了。此处有我,也有月儿,如今还有欧阳姑娘,你舍得丢下我们离开吗?”
“定然是不舍得,可我还是要走。”
雁南飞并未饮醉,只不过此时田世爵正好提起该话题,他借着酒劲便将要辞行的话语全都说了出来,“今夜醉过之后,过去之事便已全都过去。田兄也要开始做个人人爱戴的好王爷,那我呢,出门已将近一年,也该是回京的时候了。”
“不可、不可。”
田世爵意欲将他拦下,“再待些日子,方可回京。”
雁南飞笑言道:“我也想留下,可府中诸事繁多,我若是再不回去,雁家便真的没了。”
田世爵听他如此一说,便未再多言,替他酌满酒,随后举杯道:“你若实在要走,我也不再挽留,但你不许忘了曾应过我之事。”
雁南飞不得其解,直到墨月主动启口:“你说过要带我一同进京的。”
雁南飞哑然失笑,一口饮完杯中酒,大笑道:“我还以为说的何事,此事早已说定,月儿自是要随我一同回京的。”
田世爵又说道:“如今月儿已是王爷阿妹,你可不许负她,若是被我知晓她受了欺负,就算你在京城,我也要不远万里赶来。”
一席话,惹得众人开怀大笑。欧阳靖打趣道:“月儿若是去了京城,可不许欺负雁公子才对。”
田世爵笑道:“对对,月儿也不许欺负南飞。南飞,她若是敢欺负你,你……你便由她欺负吧。”
王府里欢声笑语不断,酒醇菜香,其乐融融。
当夜,雁南飞与田世爵双双喝得酩酊大醉,歇息之后,墨月与欧阳靖却只是微醉,二人无法入睡,便坐在王府的台阶上,沐浴着月光,聊起了离别前的私房话。
“哎呀,一想到明日就要与你们分别,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我便又不想走了。”
墨月双手撑着发烫的脸颊,“可惜你与王爷不能随我们一同前往,要不然咱们四人同行,途中该是多开心呀。”
欧阳靖打小在北疆长大,又独自闯荡江湖多年,酒量自然极好,故今晚虽也饮了不少,但丝毫未见醉意。她听了墨月一番抱怨,或者说是期待,轻言道:“王爷如今怕是难以与你们成行了,做了王爷,此生便身不由己,再无自由之日。”
墨月似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叹道:“我知你也不习惯王府这般拘束的日子,可你若是独自离去,王爷不知会有多难过。”
欧阳靖何尝不知田世爵内心真情,她也对他动了真情,可她也明白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将这圆月看得更为清楚。墨月将头靠在她肩头傻笑起来,手指着月亮,无力地说:“下次再见面时,但愿月儿也似今晚这般雪亮。”
欧阳靖想着心事,随口附和道:“会的,一定会的。”
墨月又抬起头来望着她,她笑问道:“你看我的样子为何如此奇怪?”
墨月不仅未收回目光,且还一本正经地问她:“欧阳姑娘,我何时可叫你一声嫂子?”
欧阳靖被她此言问得一愣,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复。墨月醉意朦胧地说:“你看你都害羞了。欧阳姑娘,阿哥中意你,我也喜欢你。你何时打算做土司娘娘时,定要提前一两月告知我,我定然是要前来当面祝福你们的。”
欧阳靖浅浅一笑,却反问起她与雁南飞打算何时婚嫁。墨月开心不已,也不藏着,直言道:“阿哥打算何时娶我过门,我便何时嫁进雁家。”
欧阳靖嗔怪道:“也不害臊。”
墨月撇嘴说:“这有何害臊的,在我们这儿,阿哥阿妹若是看对了眼,也不用媒婆,更不用媒妁之言,那便立即去对方家里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