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飞与丹珠快马加鞭,几乎一刻也未有耽搁,不出一日便赶回了灵云寺。墨白此时刚吃了些斋饭,便听见修一在外急急嚷道:“少土司,雁公子回来啦。”
墨白的伤口已几乎痊愈,慌忙迎了出去,见他完好无损,这才追问事情办得如何。雁南飞讪讪地摇了摇头:“二叔整日待在王府之内,从不现身。”
墨白叹道:“我也该想到了。对不住,让你白跑了一趟。”
“没有白跑,这不还将丹珠姑娘带了回来吗?”
雁南飞这才与他介绍丹珠,他沉吟道:“莫非便是月儿曾与我说起过的丹珠姑娘……对,我记得了,还曾不止一次救过你们。”
“正是如此。”
雁南飞笑道,“丹珠姑娘,这位是墨兄,月儿的阿哥。”
丹珠忙跟他问好:“丹珠见过墨公子。”
墨白说:“不必客气。”
就在这时,修一从屋里出来,冲雁南飞说:“施主回来的正是时候,少土司已几乎全好,这几日就盼你早日归来。”
雁南飞听他竟然称呼墨白叫少土司,自是惊讶不已,看着二人,不知其间生了何事。墨白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忙说:“我已与修一师父相认。不过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儿慢慢跟你说。”
修一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斋菜,众人围成一桌,分别将这几日生之事一一叙来。雁南飞最为关切的,自然是修一与墨白之间如何相认之事。
“修一师父对王爷家赤胆忠心,在下甚是感动。”
雁南飞听说修一师父用尽一生衷心护佑土司大印,且为王爷守灵之轶事,当即感动不已,便要起身拜谢。
修一慌忙拦下他,重重地说:“修一何德何能,能受此一拜。说来惭愧,贫僧所做之事,仅是分内而已。想起王爷在世时,待民如子,换做其他人定会比贫僧做得更好。”
修一听说小茅坡营苗寨竟然也被百里俾派人血洗,忙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
“丹珠姑娘,你且放心,你阿爸与族人之仇,我们都一一记在百里俾身上,待时机成熟时,便找他全部清算。”
墨白道,“修一师父、雁兄、你、我,皆与百里俾有血海深仇,不过一切需从长计议,倘若操之过急,一不留神便会落入百里俾设下的圈套。”
“墨兄说得对,百里俾犯下累累血债,皆一一给他记下了。如今桑植王爷也已开始马不停蹄练兵,我等均在等一个时机,待时机成熟,便要让百里俾血债血偿。”
雁南飞想起墨什松用为救自己而惨死,眼里燃起仇恨的火焰。
许久未曾言语的修一开口说道:“容美有各位,是容美之福,王爷之幸。贫僧在灵云寺隐居多年,实则也在等一个机会。”
墨白却说:“您已做得够多,我替父亲谢过您。您如今已是修行之人,不可再破了戒。”
修一却叹道:“贫僧虽已是出家之人,可若是明知世间有不公之事,且仍要以眼旁观,此非出家之人所为。”
雁南飞与墨白对视了一眼,墨白不忍心修一这些年好不容易置身事外,倘若又因复仇一事而受牵连,心里会更加过意不去,谁知修一起身说道:“少土司,贫僧如今仍有一事相瞒,还请恕罪。”
墨白见他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这才也缓缓起身,说:“您所做任何事,皆是为了替父亲完成未尽之事,何罪之有?”
“阿弥陀佛。少土司宅心仁厚,菩萨心肠,王爷后继有人啊。”
修一这才说道,“诸位,请随贫僧来吧。”
修一领着众人离开了寺庙,一路踏雪而行,穿过两座山,再越过一条结冰的溪流,直到前路又被一座不高的山峰挡住去路,这才终于驻足说道:“到了!”
众人四周望去,除了茫茫大雪,似是别无他物,故纷纷露出狐疑的表情。修一继续朝前移步至其中一棵树前,用力扭动其中一根枝丫,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巨响,正前方忽然出现一个洞口,洞口深幽,似是有股神奇的力量,牵引了所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