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紧锁牙关,戾气骤起,双手共持飞鸾剑劈风而来,剑端横生出来的炎气火光,在空中鼓鼓作响。
飞鸾剑本来锋利无比,加之以雄厚的炎气裹身,其威力更是无坚不摧,常人一旦触着,免不了就落得皮焦肉烂、骨断筋折。嵇昀持剑,腾、挪、闪、赚、点、削、放,任意东西,随心所欲,众人只顾抱头躲避,如山倒、如豆撒,唯有皇甫骧、贲翼、贾延锋、屠蚺四人强自支撑,面对纵贯长空的熊熊炎气,四人全然占不得丝毫便宜。
“咚!”
身边一记闷响,几个教众被什么东西扫中双腿,重重倒地。等细看时,金嵌游龙枪带芒刺出,眨眼间已经点至四个头领的身前,贾延锋、屠蚺匆忙回身格挡铁枪,皇甫骧、贲翼继续招架飞鸾剑,四人背靠背迎战嵇昀和刚刚赶来的薛秦,一时间形势急转直下,稍有不慎便要丧命于此。
果不其然,皇甫骧连挡嵇昀三剑,手腕被震地鲜血直流,剑柄因血水太滑握不紧实,第四次击挡时长剑被嵇昀当场震飞,他尚来不及吃惊,眼前红光一闪而过,灼热地剧痛感直钻心窝“啊!”
双眼就此瞎了。
皇甫骧被废,余下三人更无力抵挡嵇昀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以薛秦的枪法,单打独斗虽然远不是几个魔教头领的对手,但他胆大无惧,纵使身上早被贾延锋和屠蚺刺划了多处创口,仍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嵇昀。。。”
一只手忽然从地下抓住嵇昀的脚腕,他瞥眼一看,竟是奄奄一息的周道然,周道然死死扯住嵇昀,似乎临死之前还有话要说,萨迪娅捡起地上的长剑,替嵇昀接过战阵,与薛秦联手对付三人,嵇昀得以抽身,半跪在周道然身前,附耳细听。周道然喃喃地说了几句遗言,嵇昀句句听得惊骇。此时,周围打斗声渐弱,原来贲翼等四头领趁嵇昀脱战之机逃遁去了,只剩下满地的教众尸体。
周道然几句话说罢,便撒手人去。嵇昀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萨迪娅询问周道然临死前说了什么,嵇昀没有回答,只是小心收敛起周道然的遗体,连夜将其安葬。
“周师叔说,他平生最无悔的事,就是当任了海昏派的掌门人,萨迪娅,剿除九天圣教的事业,倾注了几代海昏前辈的毕生心血,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把这件事做成!”
周道然的坟前,萨迪娅微微仰视着嵇昀,他清瘦的脸颊在晨曦照映下闪烁点点晶莹的光,“我相信,我一定会陪着你,看到那天的。”
白帝城向西的长江三峡,波涛汹涌,一条乌木大船悄然行进在两岸巍峨高山的夹缝中,阳光被山峦阻隔,这一带的江水因此黑的死寂。
船头站立着三个衣着各异的汉子,分别是贲翼、贾延锋和屠蚺,皇甫骧因眼伤卧舱休息。
大船行进到一处略微平缓的水面,贾延锋说声到了,而长江两岸仍是断崖绝壁,并不见任何可以通行的路径或洞门。
贲翼走到船尾,俯身半蹲,用手中的剑柄在甲板上掷地有声地敲击了五下,其敲击的间隔隐约是三长、两短。
渐渐地,大船停在了江面,黑水缓缓沿着船舷爬了上来。
大船在逐渐地下沉,江水已经通过船舱底部开启的漏洞倒灌进来,与此同时,其余人从船舱来到甲板上,面对即将被阴冷的江水吞噬的场景,众人脸上毫无波澜,似乎此情景再熟悉和寻常不过。
就在江水即将透湿众人脚面的时候,忽然隐约见水面下有长条形、黝黑的东西浮动,看上去像是种瘆人的巨型怪鱼。
“哗啦——”
怪物倏得浮出水面,令人骇然的是,那并不是什么会活动的鱼类,而是数十具被水渍长年浸染的乌木棺材。
贾延锋率先跃下甲班,接近着众人纷纷离船跳落到棺材顶部,翻身躺进棺木。
随着棺盖合上的声响,二十八具装满活人的棺木,又悄无声息地沉入了水下。
至此,黑云般的江面上再不见任何船只和人的迹象,只有两岸的猿声与水花击石的轰鸣交相回荡。
棺木沿暗流飘荡,出处在一个湿气弥漫、洞壑交错的石室内,四下里的火把随风闪烁,把钟乳怪石映衬地格外斑斓。
“宫主回来了!”
小厮迎候上来,贾延锋和贲翼扶出皇甫骧,命小厮去请彭溪老祖过来医治。小厮道“彭溪老祖因为放走周道然的事,被灵王押在罔极塔。”
贲翼用肩膀顶了顶贾延锋,提醒道“这件事怕不是会牵扯上你。”
贾延锋侧目答道“与我有甚干系?”
屠蚺跳到贾延锋眼前,讪笑道“老虎说的没错,那吃人的鸟可是你的,不然周道然怎么能金蝉脱壳呢。”
“脱壳?”
贾延锋轻嗤一声,喃喃道“最终还不是死在我的手里。。。”
九天圣教常例,任何出外执行任务的宫主堂主,回到总坛后第一件事便是到白鹤堂点卯,转由白鹤堂主将在外获得的珍奇异宝献给老祖宗。
贲翼奉上礼单,白鹤堂堂主李如意侧目瞟了一眼,随即将礼单按下,面色冷艳地说道“四使此行长安,我只差一句嘱咐,这些个珊瑚、宝石、车磲、琬琰,老祖宗已经用的腻了,把这些凡品俗物呈上去,我怕是她老人家会起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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