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钰仙飘逸的身影,钱诚知道,即便他要自己给家主饭菜里下毒,也只能咬牙干了!
然而王钰仙的要求却极简单,只是要他留意那些送餐的食盒,以及套问送餐的地点。至于用膳的人,禁止问,因为这会打草惊蛇!
定襄城中,王直指挥着帮佣将一车车羊毛过称、压实、拉走,掩着鼻子,毫不掩饰对突厥人身上浓郁膻味的嫌弃,一贯横着走的突厥人竟然点头哈腰的示好。
不客气不行啊,这位小郎君脾气不好,哥舒部的一个牧民得罪了他,结果他下令三日不收羊***得其他突厥人将那牧民揍了一顿,才算揭过此事。
有钱了不起?
是的,有钱真的了不起。
什么独孤莫行之类的,现在对王直客气得不得了,因为水泥也卡在这位郎君手中,修补城墙的工匠已经由王直一手安排,加上收羊毛的人手,实际上,在王直飞扬跋扈的掩饰下,定襄城滞留下来的百骑、兵部探子,已经有千人规模。
夜,屋内孤灯点亮。
王直一脸苦涩地看向眼前这个自称铁九十七的汉子:“额能不这么嚣张么?额感觉这样下去,离死不远咧。”
铁九十七嗬嗬直笑:“娃儿,这你就错咯。事实上,与这些野蛮的突厥人打交道,你越嚣张,活得越长,反倒是你客气了,脑壳才掉得快。”
“畏威不畏德,这才是蛮夷!”
铁九十七微微眯眼。“干得不错,你已经成功掩护不少人咧,回去后,拿一个九品官身绰绰有余。”
“可是额心慌啊!那小皇帝总是喜欢来找额,问一些长安的风土人情,额担心,要说漏嘴了怎么办?”
王直还是没底气。
“从根子上忘记你是蓝田上,你只是万年县一个小商人!”
铁九十七再度警告。
王直愁眉苦脸地答应了,心里还是慌得一匹。
是的,王直年龄与杨政道年龄相近,又是难得的长安人,偏偏杨政道作为遗腹子,一日都没在长安呆到,祖母又偶尔念叨起长安,导致他对长安兴趣极大,自然要缠着王直问东问西了。
“王直王直,朕又来寻你咧。”
不知为甚,杨政道就是觉得,在王直身边能获得宁静,这绝不是在所谓的宫殿里能获得的。
哼,那些趾高气扬的突厥人,在王直身边不是都得老老实实的低头?朕治不了你们,王直总可以吧!
一颗夜明珠悄悄递到王直手上,杨政道脸上满是笑容。
好东西就要与好朋友分享,这王直就是朕的朋友,朕说的!
王直无奈地掏出一大袋小王庄特产的零食,与杨政道一起分享,周围羊毛的膻味都不能影响他们的兴致。
南门将军鱼扬急匆匆地赶来,要向杨政道禀告,修建城墙的工匠里,他隐约现不对。
可是,看到杨政道与王直相对而坐、你一块额一块的分食零食,甚至杨政道脸上还有一点依赖的神情,鱼扬沉默着倒退回去。
跟着杨政道十余年,鱼扬知道,小皇帝莫看身份尊贵,其实胆怯又孤僻,很可怜一娃儿,偏偏还得背负莫名其妙的国家重任。
算了,甚么都比不上小皇帝开心重要……
“你是皇帝,娶婆姨了吗?”
“婆姨是甚么,能吃吗?”
“噢,忘记咧,你娶的应该叫皇后。”
“长安很大、人很多吗?”
“人多、货多,那种雪花般纯净的霜糖,可甜了,下一批人,额让他们带来给你吃。”
“很贵吧?”
“额们是朋友咧,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