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的举动让人心里蒙上一层阴影,难道唐人下毒咧?
噼里啪啦一通,神清气爽之后,拓跋野寄上裤带,施施然出现在城头,一脸的遗憾:“唐军的肉太肥了,额这肠胃消化不良咧。”
一瞬间,城头多了无数吊篮,城下多了无数为肥肉奋战的梁军。
阴暗的城楼里,梁洛仁看着这一幕,眼里只有悲哀。
“二将军,要不要……”
身边的小校比了个割喉的姿势。
梁洛仁缓缓摇头。
谁有错?谁都有错,可是谁都没错,人活着,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可不就是为了一口吃食么?军士只是坐着吊篮下去乞食,而不是大开城门迎唐军,已经是十分有节操了。
梁洛仁知道,要是强力弹压,一时是能压下去的,可反弹的结果,必然是毁天灭地的!
一夜之间,城头的军士几乎轮番下去吃了个遍,梁洛仁眼睁睁的看着,心头更是焦虑。
理智上,谁都知道,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只守着这孤城,外头大军围困,除了降唐,再无生路!
问题是,天子梁师都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劝降的话,已经有几个大臣因此丧命了。
如何取舍,成了梁洛仁心头最大的块磊。
三日,区区三日,朔方城的梁军几乎轮番到唐军吃了个遍,而这一切,梁洛仁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其展!
梁帝宫,依旧气度森严,依旧有虎贲之士执戟守卫,与外面面有菜色的军士有云泥之别。
这就是嫡系,梁师都起兵的倚仗,曾经前朝时身为陇右豪强的梁师都亲自聚起的人马,曾经杀郡丞唐世宗的人马,只听从梁师都一人的号令,即便面对梁洛仁也丝毫不客气,号称狼骑,是梁军中的精锐。
虽然只是草头王,但既然号称了天子,那天子的气派一定得有,什么宫女执扇、宦官服侍,那一定得有,如果没有,创造条件也必须有,不会强抢民女么?不会抓人来下刀么?
“陛下,三路大军围困,朔方已经成了孤城,突厥颉利可汗至今没有派援兵过来,估计是已经放弃大梁了。如今内无粮草,诸军吃不饱;外无援军,全然无指望。”
梁洛仁沉痛的劝谏。“降了吧,至少还不失一时富贵。”
“啪啪”
几声,梁师都的马鞭抽到梁洛仁脸上,戳着梁洛仁的鼻子大骂:“要不是看在同一个阿翁的份上,梁洛仁,今日你的头颅已经悬挂在旗杆上了!再敢多言一字,休怪朕刀下无情!”
梁洛仁灰头土脸的回到军帐,心腹将校闻讯全部赶了过来,看着梁洛仁脸上皮开肉绽的模样,一个个义愤填膺。
“二将军,降了吧。”
一个平日备受宠爱的小校壮着胆子说。“谁都知道,梁国已是日暮西山,难道咱们还能跟着陪葬吗?”
见梁洛仁不出声,一名关系极近的偏将重重叹了口气:“就算二将军你有殉国之志,可你总得替下面万余弟兄想想吧?二将军,降唐、献城,才是避免杀戮、功德无量的大事啊!”
“二、二将军,要降唐,额、额们还有最大的阻碍……”
结巴的亲卫费劲地提点。
众人一时皆沉默下来。
最凶残凶猛的狼骑,虽然仅有三千之数,却是朔方城里的最强战力,如果凭近战,梁洛仁麾下不一定够狼骑杀的。
“还是额再劝一次罢。”
梁洛仁终究有些不忍。
梁师都对别人虽然凶残,可对梁洛仁确实仁至义尽,不是没有退路,梁洛仁不愿意走到恩断义绝那一步。
“二将军三思!”
众将校脸色大变,劝谏一次就成这模样了,再来一次,还有命在吗?
贞观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