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凉凉每日也无聊,见可爱软糯的小梨花,便把它抱起来,玩了会儿,喂食了些东西。
等刘芳花的丫鬟来找,才把猫还回去。
原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忽然次日,刘芳花那边说,小梨花脖子上系着的银铃铛不见了。
刘芳花并无孩子,对小梨花甚是亲厚,据说原本是成亲时准备给孩子戴的。
府邸内所有人都被命令去找,找了一上午,一无所获。
于凉凉也在自己住处和屋外都找了圈,并无踪迹。
遍寻不得后,有丫鬟猜测银铃铛不是掉的,而是被人拿走,毕竟银铃铛很是贵重,可换不少银子。
于凉凉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烧到了自己身上,直至下午,刘大娘和刘芳花突然单独把她叫过去,一番嘘寒问暖,颇是暗示。
原来她们认为,府邸里最有可能的人是于凉凉。
她们心知肚明克扣了于凉凉的月银,可是她一个字都没说,总觉得很奇怪出身大户人家的人,哪有那么好对付一定是默默隐忍,伺机报复。而且她每月月银不足,自然是缺钱的。
于凉凉简直哭笑不得。
这件事并不是她们俩谋划故意陷害她,倒也没有这么坏,只是她们在屋子里讨论一下午,就是这种结果
不从事情生的始末推测,而是直接从动机开始怀疑自己最近对谁不好了,对方必定也要使坏
于凉凉当然表明自己没有拿,这种道德她还是有的。可惜,从刘芳花和刘大娘的眼神来说,并不相信。
是的,既然她们怀疑她,甚至暗示她拿出来可以既往不咎,这件事只有她们三人知道,可如果她不承认,大概也在她们的意料中吧,毕竟没有人做坏事,会轻易认罪。
见她冥顽不灵,刘大娘和刘芳花便要告诉黎疏。
于凉凉问心无愧,她不在乎这件事,拿没拿她心里很清楚,就算要搜身搜屋子,也只是证明她的清白。
晚上,于凉凉正在铺床。
现在他都是有几日在刘芳花那边,有几日在她这边。黎疏走进来,依旧是持剑,一袭白衣,踏着月色。
他已年过二十二岁,却始终清冷寡淡,面无表情,时间不曾在他身上累积。
“还回去。”
他在门口说着。
“什么”
于凉凉回头。
“银铃铛。”
背后是门框,门框里装着微微摇晃的树影和枝叶,以及薄雾般的月色,要弥漫进来。
于凉凉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你认为是我拿的吗”
她问。
黎疏并未说话,上前,坐在桌前,倒了杯茶喝。
也许他并不知道是不是。
只是不愿意动心思,刘大娘如何,他便听从如何。
即便她已经跟他生活了三年,他没有了解过她,也不打算了解她,甚至都不如这山庄里嚼她舌根的丫鬟,至少也知道,她看起来不像做这种事的人。
黎疏一向甚少说话,于凉凉也过了总是爱问他的时光,然而她宁愿他始终沉默,而不是问出她这句话。
于凉凉上前,坐在桌边,许久,才说“不是我拿的。”
起来,转身,继续铺被子。
这晚很冷,屋外是还不知秋将至的蛐蛐嚎叫,房内是她铺着厚床褥的些微动静,她没有看他的表情,相信与否,大概他还是不曾在意的。
床边两侧烛影燃动。
真正伤害人的,从不是外人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