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只是恨他,又恨我自己。」沈焉的出現,攪亂了他的生活,可以說是把他帶進了煉獄。
「他會得到他應受的。」溫硯的眼裡流露出幾分厲色,是他從不曾表露過的神色,「喜歡他不是你的錯,被傷害也不是,小詞,你沒有錯。」
「會嗎?可是他還是過的很好吧。」來到秦鎮之後,賀詞就很少在收到嵐京的消息,或者說,自己有意的不願知道關於嵐京的一切。
溫硯神色閃爍,捏著手裡裝著溫水的玻璃杯,只抿唇道:「會的。」
還是決定,不告訴賀詞自己要做什麼。
陪賀詞聊了一會天,他就將自己送的顏料拆開,打算讓賀詞握筆沾上顏料試試。
但賀詞拒絕了:「過兩天吧……再過兩天,醫生說,過幾天就能讓我減少用藥劑量了。」
「好。」溫硯懂得賀詞的感受,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握不了筆了,也會下意識的逃避。
在溫硯去找賀詞的這段時間,季知遠在民宿邊的一家釀酒小店裡嘗了一點當地特色的黃米酒。
味道甘冽,叫他忍不住貪杯,店家提醒自家米酒很上頭,季知遠只笑笑覺得米酒有什麼的。
沒成想半小時後,竟然差點醉在這幾杯米酒里。
店家見他搖搖晃晃的離開,笑呵呵的:「都說了,我家米酒不摻水的……」
季知遠扶著門框,看門檻都是重影,好不容易踉踉蹌蹌的回了民宿,倒頭睡了一覺。
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他夢見溫硯給自己發喜帖,讓他幫忙想喜詞。
而喜帖上赫然印著「沈焉」的大名。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做過最可怕的夢。
驚醒後,室外早已黑沉,房間裡沒開燈,耳邊只有秦江水「嘩嘩」的流水聲
他拿起手機看時間和消息,已經是晚上九點,微信里有溫硯給自己發的未讀消息:我回來了,看你房間已經熄燈啦。
看著這則消息,季知遠空洞的心才稍稍被填滿一些。
還好,是夢而已。
可是,他不知道會不會有噩夢成真的那一天。
他盯著手機屏幕里的對話框良久,久久還是未能安下心來。
翌日,溫硯早早起床和季知遠一起晨跑,準確的來說,是晨走,他的身體還沒好全,季知遠說不能太劇烈運動。
於是,二人便沿著秦江走了兩圈,又在早市上買了早餐。
秦鎮人的口味偏重,早餐也是重油重辣的,溫硯是喜歡這些重口的,但是因為腸胃功能也比較弱的原因,飲食習慣也就不得不變得清淡。
再者,文紓不喜歡他吃重口味的東西,她說吃個東西流鼻涕流汗的,太沒教養。
所以,溫硯很少有機會吃到辣口的菜餚。
這次在秦鎮,可算是被他抓到機會了。
他學著當地人的樣子,往胡辣湯里加了兩大勺紅彤彤的油潑辣子,每每的往嘴裡舀進一勺後被辣的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