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光是給他在學業資助就有好幾十萬,一套畫筆都是秦懷意到國外親自挑選購買,可見秦懷意對他的喜歡。
李言之也非常感激秦懷意對他的寵愛,之後他們就跟普通情侶一樣,戀愛、結婚,但他們都沒想到的是秦懷意竟然會出車禍,更沒想到出車禍的原因竟然就是為了給他買栗子。
李言之自己想想都覺得荒謬。
靈堂的燈光慘澹蒼白,襯的李言之也更像是人間冤鬼,李言之從地上站了起來,隨便在褲子上擦了擦血,點了根香,長長的睫毛遮住半片眸色,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聲音清冷卻逐漸哽咽,「你說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非要……給我買栗子呢,那麼大的雨,你怎麼就…怎麼敢就真去了呢……對不起……懷意,我對不起你,秦總說的對,我是該好好懺悔……我就是個喪門星,誰接近我,都不會有好下場。」
李言之以為他的眼淚在父母去世的就已經流幹了,但現在他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如果懺悔有用的話,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秦必鉦外,最希望秦懷意能重活過來的人,可就是因為秦懷意再也回不來了,才會哭的那麼傷心,那麼難過。
秦必鉦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樓下李言之的哭聲,秦必鉦冷哼一聲,嗤之以鼻,在他眼裡這就是李言之的鱷魚眼淚,畢竟沒了他哥那個冤大頭,他很快就會流落街頭,乖乖的滾回他的平民窟去。
一夜無眠。
秦必鉦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外面的雨也終於小了一點。
秦必鉦早上基本沒吃東西,從莊園到墓地一路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和秦懷意長的一點也不像,秦懷意總是溫柔謙和的,他卻總是一派凶神惡煞的閻王作風,江都很多人都畏懼他,不敢惹他,但他卻十分難得的很聽秦懷意的話。
秦必鉦沉著臉看著窗外,側臉的輪廓落拓分明,他的體型比秦懷意要高大一些,加上他身上的戾氣,更加讓人覺得畏懼。
一直到下午,葬禮結束,秦必鉦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點了根煙,餘光掃到角落裡一直都在的李言之,他叫人攆了好幾次,他都賴著沒走。
秦必鉦吐了口煙,深刻的眉宇透著銳氣和一絲不願展露的疲憊,深沉的眸子透過煙霧轉頭看向李言之,皺眉罵道:「還不滾?」
李言之身體猛地一抖,抿了抿嘴唇,沒動。
秦必鉦冷哼一聲,將菸頭按滅扔進了垃圾桶後,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起身離開。
「二少爺,賓客都已經安排人送回去了。」全叔從門口走了過去,話頭頓了頓,有意無意的看了裡面的李言之,「車子在等著了,李少爺我們帶回去嗎。」
秦必鉦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意思非常明顯。
全叔:「……是我多嘴了。」
秦必鉦:「你知道就好。」
…
秦家-
李言之回來的時候,全叔等人都沒在屋裡,客廳里只有秦必鉦和他的律師在等著他。
李言之抿了抿嘴,走了過去。
計程車進不了富人區,李言之被趕下車,淋著雨雨走回來的,衣服和鞋襪都濕了,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兒透明色的腳印,停下來一站,腳邊都有一灘水。
秦必鉦點了根煙,鷹隼般的眸子在李言之臉上停留了兩秒,眼中的厭惡更甚,「你還真是死纏爛打啊,打定主意賴上我了?」
李言之臉色一白,沒敢吭聲,秦必鉦這樣的人,不說話都能挑出毛病,說話更是要得寸進尺的。
「你說你和我哥領證了,證據呢。」
李言之沒想到秦必鉦會突然問這個,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而他的這一遲疑,落在秦必鉦的眼裡無疑是在做賊心虛,秦必鉦眯了眯眼睛,嘴角帶著一絲嗜血般的冷酷笑意,「李言之,如果你拿不出來,你知道騙我會是什麼下場。」
李言之皺眉,蒼白著臉對上秦必鉦的眼睛,「我沒說謊。」
李言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兩個紅色的小本。
秦必鉦臉色更陰沉了幾分,寒著臉接過來看了兩眼,戾氣之重恨不能把那兩本礙眼的紅本兒瞪穿。
看也不想多看一眼的隨手扔到桌上,也正因此,他沒有注意到李言之原本緊繃的肩頭,慢慢放鬆了下來。
一旁的汪律師默默從那兩個紅色的小本上移開目光,低聲道:「秦總?」
秦必鉦臉色難看的抬了抬下巴。
汪律師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厚厚的合同,秦必鉦早就耐性告罄,好像多看李言之一眼都覺得厭惡,「你們談吧,我上樓。」
說完,便直接起身走了。
李言之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李少爺坐吧。」
李言之衣服都濕了,坐不下來,搖頭說了句「沒關係。」後,眼睛一直勾勾的盯著汪律師手裡的合同,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份合同應該就是關於他今後去路,甚至關乎他日後前程。
第3章
一個小時之前。
秦家莊園。
秦必鉦睨了眼客廳里不請自來的汪律師,扯了扯領帶,冷聲道:「你怎麼來了。」
汪律師是秦懷意的私人律師加好友,秦家人都對他十分客氣,除了秦必鉦,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雙腳放在茶几上,銳利的目光眯了眯。
汪律師也不廢話,直言道:「我是來給秦總分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