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暗吁一口气,终将百转千折的心思压至心底。
她想:即使是夫妻,也有不可为枕边人道的难言之隐,更何况她们只是不具任何道德约束力的情侣关系,所以,与其自寻烦恼,不如给足对方空间,静观其变。
*
沈玄清归家的时候,边城像只狩猎的猎人一般,已等候多时。
她瞥了一眼地面上零零散散的烟头,暗自估算算男人守株待兔的时长。
“你这是?”
她眉头紧蹙,双臂环抱,斜倚在门口,目光上下梭视。
男人抽完手里最后一口烟,又从口袋里倒出一粒口香糖。
他腮帮子鼓动,喜怒未辨,将无赖至极的话说得稀松平常:
“怎么?还不允许找前女友叙叙旧?”
“前女友”
三个字,似针一样刺痛了沈玄清的心房。
她瞳孔微缩,立刻反驳道: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而且,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
后面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她就被疾步笼罩的阴影给吓得噤了声。
“是吗?那,我提醒提醒你,清清!”
男人不顾她的反抗,径直拽过她的手腕,咬牙切齿道。
腕骨被男人捏得疼,沈玄清挣了挣,奈何蚍蜉撼树,竟丝毫未动。
沈玄清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缓缓抬头,仰面直视着肩宽紧臀的男人。
“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你又拿我怎么办?”
“无耻,无奈!”
沈玄清梗着脖子和他对视,嘴角紧绷。
手里的触感,冰凉软滑,似一匹上佳的绸缎,边城拇指沿着红色手绳的纹路来回摩挲。
沈玄清又挣了一下,不仅没有卸力,反倒感觉腕骨处逐渐收紧。
她轻“嘶”
了一声,男人这才松开些许。
从楼道相见,到早点摊的索要微信,再至门口强-吻和婚宴上的热舞,似乎每一次,她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极希望以绝对优势扳回一局。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两个人仍在晦暗不明的楼道处僵持,谁也不肯服软。
良久,似想起什么一般,沈玄清长舒一口气,语气冷冽: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样有意思吗,边城。”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边城的全名,是以落入男人耳中,竟有种抚慰人心的魔力。
冰凉的手腕,刺眼的红绳,一张一翕的红唇,凉薄的话,渐渐与青葱时光中那张青涩的脸庞重叠。
放学后,沈母将少年拉至小巷,叉腰警告:
“离我们家清清远点,她是要考重点大学的人,自己不学好,可别拖我们家姑娘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