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夫人见此,只得哭泣道:“姑娘,我也知道此事对不住你,可你既然卖给我我们家,就是许了与我儿的婚配的……就算你死也是如此……岩儿他是个好孩子,到了下面绝不会待你不薄的……”
这话说的,竟是清澈的可笑!
人都死了,谁还计较薄不薄的?
事到如今,井春再瞒着自己的身份恐怕真的会落到一个不知死活的下场。
“我是京兆府的画工,今日查的就是冥婚的案子,我要抓的是卖女尸的人,不是你们,你们最好放了我,京兆府不久便会查到这里,倒时候可不是冥婚案子那么简单了。”
所有人都能听出井春话中的威胁,众人听之多少有些寒颤,这得罪官府的事情谁敢做的出来。
谁料付老爷却道:“一个女娃怎么可能是京兆府的官吏,堂堂付家又岂会容你一个女娃信口雌黄?”
付家!看来棺椁中的人是付岩没错了!
井春想起自己的令牌,那可是证明自己身份的最好佐证,可摸了半天也没能找到,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令牌早在现朱宏时便掉了。
“只要去一趟京兆府便可证明我的身份,我真的是……”
付老爷强制打断道:“是又如何,你现在的身份可是要做冥婚之配!”
井春有些慌张,她是真怕这群人没什么顾忌。
井春得保持镇定,此时的她需要一颗冷静的头脑,那怕蜡流在了手掌也要忍着。
“京兆府是一城官府,你们若是伤及我便是迫害官吏,最重的是处以绞刑,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井春的心脏同蜡油的滴落跳动着,狠厉道:“我若是死了,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井春的话不无道理,且不说井春京兆府差吏的身份,单单是谋害他人性命便是难逃一死。
付老爷虽然想过给自己的儿子配上冥婚,可如今的事态已然复杂,他有几个胆子敢拿命去赌的?
“要不……”
付老爷有些想要松口的意思。
“不行!”
付夫人立刻打断了付老爷的话,“岩儿不能再等了!”
井春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付岩已经死了三天了,如今加上这一天,岂不是已经停尸四天了!
“小人倒是觉得这冥婚该配。”
说话的是付家的管家,分析道:“无论此人是不是京兆府的官吏,都是不可以活着出去的,若是此人死了被查出来,大可声称送过来时就已经是断了气的,可万一此人活着出去,这京兆府定然会查到夫人和老爷,到时可是谋杀的罪名。”
这不就是杀人灭口吗?
管家继续说道:“反正少爷在下面是需要人伺候的,左右……不如赌一把……”
这话井春听的是一清二楚。
“我是活人,堂堂正正的活人,有呼吸,有脉搏,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井春试图唤起这群人的良心,都是人,哪能这么折磨井春的?
付夫人泪眼婆娑道:“为人父母,岂见得自家孩子在地下受罪?”
井春就差没有口吐芬芳了,见过当清纯白莲花的?还没见过这么当圣母白莲花的!
井春简直不能理解,“你儿子连死了都还是条命,我活着便不是条命了吗?”
融化的蜡烛顺过井春的手掌,流在了付岩的棺材之中。
那蜡烛的的滴落让井春想起了飞鸟划过天空的长鸣,自由与禁锢的碰撞在井春的心中消无声息地敲响了警钟。
她必须要争一次,自己绝不能死第二回!
是个人都不可能容忍他人对自身躯体的作践,更何况这是在灭杀一个人的自由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