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透过当铺的门口张望了许久,却也不见任何一个人出来,却又被人猛然拍了一下肩膀。
井春一惊,但对方却是白面书生一个人,看出对方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青衫,那青衫的胸口出绣着三根竹子,又用竹簪别着髻,整体下来显得清贫,但举手投足之间全然是书卷之气,没有一丝狼狈之感。
那人含笑道:“这位姑娘,这几日当铺关门,若是着急当物件,可去其他当铺瞧瞧……”
姑、姑娘……
井春一脸疑惑,自己已经遮住了女子的面相,“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那人笑笑,却无半分轻浮之意,道:“男女身段还是有些不同的,姑娘体量芊芊,是个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井春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的确为了防止衣服松下来,井春将腰带系得很紧,相比寻常男子,腰自然细了不少。
听此,井春也不藏着掖着了,一手便拿开了自己头上的帷帽,问道:“是因为付少爷才关门的?”
肖恩微微愣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帷帽之下的清秀姿色。
但很快,肖恩便缓过神来,对于井春的问题他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给出了答案,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字画摊前。
井春看着追上前继续问道:“先生即是知道那当铺的情况,可否告知那付少爷的葬礼将如何置办?”
肖恩淡淡地摇了摇头,并不多说什么,他是书生,向来不屑做些长舌之举,“有些事情本就不能多加议论,更何况是丧事,姑娘若是想打听事情怕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
整条街上就数这个摊位直面城西当铺,站在这里,来往丧仪定然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的,直面会是找错人了。
井春见人不应,便有换了其他问题,但肖恩却是半天也不说一个人,始终含笑,收拾着自己摊前的字画。
对于这种老实沉闷的书生,井春可有的是办法。
井春二话不说,直接拿出自己的令牌,道:“我是京兆府查案的,你最好说实话。”
话说着,井春又将老程、二年与朱宏的画像拿了出来,问道:你见过这三个人吗?
肖恩微微愣了一下,倒不是京兆府来自己的摊位前办案,而是没想到京兆府竟然会有女子查案,又重新打量了一下井春,确认了井春手中的令牌之后,呆滞了一下,抿了抿唇,才问了一句,“你不是骗子?”
哪有人问人是不是骗子的?
井春看着这人,全然是读书读傻了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井春清了清嗓子,晃了晃手中的令牌,回道:“你见过那个骗子是个女子?手里还拿着官府的令牌。”
肖恩眼神扑闪了几下,分明是个欲语还休的光景,最后只得讪讪道:“正因是女子,才觉得、才觉得姑娘是个骗子。”
……
井春恍然觉得头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