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霜出了家门,沿着碎石路大步穿过村子,往赵大河家走去。
夜晚的村庄静悄悄,穷人过日子精打细算,点得起油灯的没几家,在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基本天黑就回屋睡觉。
路过几家门前,偶尔能听见屋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说话声,要么东家长李家短的,要么就是关于庄稼和家里的事。
还没到夏季,没有吵闹的蛙鸣声,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响和躲在草丛里的小虫织鸣声。
赵大河家住在村子的北边,他家的房一年前修葺过,显得比周围不远的茅草土坯房气派一些。
房前用竹篱笆围了个院子,中间是一块大大的晒坝,侧面是一个小菜园子。
栽了一圈木槿围着,这个时节已经到了开花的季节,旁边有一口小井,上头盖了板子。
大门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火红的辣椒和玉米,堂屋的门关着,门缝里有油灯的火光透出来。
乔霜借着月光打量这座房子,不得不说,有点羡慕。
“唉哟!你手劲轻点啊,我是让你上药,不是上刑!”
屋里,赵大河趴在躺椅上,疼得直叫唤。
赵青莲鼓着嘴,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背上的淤青,有的地方被小石子蹭破了皮,有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
”
哥,你别去找乔家的麻烦了。人家已经够惨了,以前跟咱们家也没什么仇怨,你非得惹他们干什么。。。。。我都听说了,也不知怎的,他们家那个大姑娘突然间病就好起来了,性子也变了。你说你,找他们两回,两回都没讨着什么好,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她小声地碎碎念,把药酒倒了一些在掌心上搓热,捂在赵大河肩胛骨上。
赵大河鼻孔里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谁说我没讨着好了?姐妹俩吓得跪在地上求我放过她们呢!我这伤又不是她们打。。。。嗷!!!”
痛苦的嚎叫声直冲房顶。
赵青莲眉毛抖了抖,面上很快镇定下来,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说:“你别嫌我手重,你这淤不推开,它好得慢。”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畏畏缩缩的害怕,手上力道却不含糊,推拿按揉,把赵大河折磨得嗷嗷直叫,眼泪都快下来了。
“妹啊,你就我这一个亲哥哥了啊,多大仇啊,下这死手。。。。。我不推药酒了还不行么?救命啊,嗷!!!手劲别那么狠啊!!!嗷嗷嗷!!!”
赵大河疼得像条被火烫了的蛆一样疯狂顾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他不敢爬起来跑路,妹妹要是生气,他可就惨了。
三五天不理他都是轻的,关键是饭不给做,衣裳不给洗,想喝口热茶都得自己去烧水。
正当他万分悲催的时候,堂屋门被拍响了。
“谁啊!等着,我这就来开门!”
赵大河逮着机会,高兴地一骨碌爬起来,拢好衣裳,鞋都来不及穿好,趿拉着冲过去开门。
“哎呀,真是大救。。。。。星他奶奶的!你。。。。你你你来干什么!你又想怎样!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去找村长!”
赵大河取下门闩的时候兴高采烈,等他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顿时愤怒又惊恐,紧紧握着门闩,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乔霜。
只要她有动手的苗头,他就。。。。
他就跑!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