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心情很差的时候,她才会翻上沈府的房顶,看一看沈故言都在做些什么。
或者等他睡熟后,潜入房间,在他床边猫上一会儿,再在天亮时离开。
她这么偷偷摸摸了三年,直到他们成婚,沈故言都没有察觉到过有什么不对。
扈虹霓曾夸她是个奇才,不去做暗卫探子、刺客杀手之类的行当实属屈才。
可她却总想找个机会把这些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毕竟,夜半三更翻人墙头、闯人寝房,这些都是那些采花大盗才会做的事。
她想,她欠他一句道歉。
可这个道歉,到死都没能说出口。
……
酒过三巡,齐兰和齐梅聊起了沈清寒的婚事,齐梅话少,但依旧是笑眯眯的,听她们话里的意思是,等来年开春,程北筠就能从渠北县赶回来和沈清寒完婚。
楚长欢重生后遇到的第一桩与前世走向不同的事,就是这桩。
她曾一度因此而感到心悸,因为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的是,在此之前楚长欢并没有做什么改动,沈清寒的命运完全是自偏离的轨道。
可如今看到沈清寒含羞带怯的脸,楚长欢真心实意地觉得,无论因为什么,这桩亲事改得很好。
起码比两年后和亲胡狄要好。
她其实并不了解程北筠和沈清寒,只记得在沈清寒和亲后便音信全无,她陪着沈故言往胡狄寄过很多封家书,她甚至私自动用了潜藏在胡狄的大昭暗探来帮忙传信,可无论做什么都像是滴水入海,什么都没能带回来。
胡狄国人崇尚武力,缺乏礼教约束,就连出使的使臣也很是蛮横无理,难以想象,一向恪守礼数,从不逾矩的端方贵女嫁进那样的野蛮地域。
那简直是羔羊入了虎狼窝。
兴许是所谓的“上天”
也看不下去那样好的女子落得如此下场,重来一次,便为她改了个好命格。
至于程北筠究竟是不是良配……
楚长欢觉得,这不重要。
如果程北筠真敢对沈清寒不好,想必他爹会第一个站出来正家规,再不行,沈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楚长欢也自然会以“曾经弟妹”
的身份来尽可能的为她撑腰。
不过眼下说这些都为时过早,只有真正办了亲事,礼成之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尘埃落定。
无论如何,先把命保住了再说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