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剩他一个健康的了,若再倒下,她真的没指望了。
阿弃忙不迭点头,跌跌撞撞地离开,他的双腿已经冻紫了。
干柴禾和火折子她是借着了,不过是打了借条的,等手头宽裕了她得还一只活鸡或给三百文钱。
到中午她才喝上热水,一碗热水下肚,她感觉自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尽管肚中仍旧空空。
阿弃自己喝了一碗,铁锅里剩下的热水打到木盆里忙端给屋里的其他人喝。
白阾抓了一把雪洗脸让自己保持精神,这才背着弓箭出门。
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打个活物回来炖汤,不然这一大家子就得饿死。
黑色大氅里面毛绒绒的看起来非常暖和,长靴护到膝盖也是肉眼所见的暖和,还有那头上戴的护耳狐狸毛帽子,不但暖和也很好看。
这人有些熟悉……
白阾望着迎面越来越近的女子,猛然想起来了,打猎能手钟燃,人们都尊称她燃姐。
她忙迎上去,脸上堆起笑容,“燃姐你是从山上下来吗?起的也太早了,山里……”
话说到此看到她身后拖的东西惊讶地睁大眼,不可思议。
钟燃笑着,不答话,将身后的野猪往她跟前拉了拉,好让她看清楚些。
白阾看的十分清楚,跪到地上,眼睛都快黏到野猪皮上了,不可置信地问,“这是野猪吗?”
像是怕她听不懂一样又问了一句,“燃姐,这是你打的野猪吗?”
野猪头稀碎,一看就是重物敲击所致,想必还是石头大锤之类砸的,不然这五六百斤重的野猪也不能死的这样透。
五六百斤的肉啊,在当下喝碗热水都是奢侈的情况下是什么概念,白阾完全震惊了。
震惊她的好运气,也震惊她非同常人的打猎能力。
钟姌笑着点头,“对,是我早上刚打的,你看还在流血呢。”
接近中午天气又好,人们都从暖和的被窝出来准备找充饥的食物。
有野猪的这一处很快就被人群围了起来,人们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然而却没有人说一句要讨来分吃的话,因为钟燃不等他们开口就先说话了。
她指着身后绑成一串的野鸡和兔子对众人说,“天冷动物都躲洞里不出来,我找了一夜才找到这些,老规矩,找一口大锅炖汤,每人一碗先顶顶,冬天过去就好了。”
人群立刻欢呼起来,还有人直接落了泪,感谢的话已经说太的多太多了。
自入冬以来,钟燃每次打猎留够自己吃的,多余的就会这样分给他们。
大家一起清理野味,找一口大铁锅,将剁碎的野味大火烧开,无论老人和孩子,只要是活人都每人分上一碗。
虽然不能彻底解饥,但能吊着人一口气不至于被饿死。
挺过三个月的冬天就好了。
没有人问那五六百斤的野猪准备怎么处理,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白喝一口肉渣汤已经很不错了,不敢再肖想别的。
主要是钟燃的性格他们非常熟悉,曾经有个人抱怨说她自私给自己留大头,他们根本不够吃。
钟燃听了直接将那人连同破碗都踹飞了,并放下一句话,再逼逼道德绑架老娘肉喂狗,你们一根毛都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