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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時節,鄭國迎來一位客。
他眉目清冷,雖稍有狼狽,卻能看出幾分出塵姿色。
鄭業皺眉望著眼前人,覺出了幾分眼熟。
姜泠跪地道:「在楚國的宴會上,大王曾和臣有一面之緣。」
「哦?」鄭業想起來了:「你不是侍奉塗御的貴君嗎?」
貴君就是男妾,但姜泠卻絲毫沒有窘迫之色,反而大方抬起頭道:「臣是男妾,還是被塗曜殘害的嫂嫂,就全看您如何想了。」
他重生一世,知道此刻的鄭國極想對付塗曜,卻始終沒有找到法子。
想必此時若是出現一個塗曜的長輩,帶頭對塗曜聲討,定然能讓鄭業滿意。
果不其然,鄭業看他的眼神驟然一緊,擺手道:「給公子上座。」
鄭業灼灼看向姜泠:「塗御兵敗後,不知公子流落去了何處?」
「不瞞大王,臣一直在鄭雍交界處苟且偷生。」姜泠輕聲道:「塗曜狼子野心,殺兄囚父,天道不容,如今臣看大王禮賢下士,有賢主之風,特來相投。」
姜泠一直在流亡,本來是想在楚國作妖,挑動楚國內亂,自己好以流亡皇子的身份趁機回國登基。
但如今楚稚已坐穩了皇位,也斷送了他的指望。
既然不能回楚國,那他只能啟動第二個計劃,和鄭國聯手了。
鄭業道:「塗曜怎麼狼子野心,殺兄囚父,公子願意說給天下人聽嗎?」
姜泠立刻跪地道:「臣如今是未亡人,一心為丈夫報仇,塗曜的罪孽,臣願公之於眾。」
他知道塗曜是上輩子的贏家。
但如今他已覆水難收,無法和塗曜聯手。
那只能對抗到底。
好歹他重生一次,知道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不到三日,鄭國國君便召集晉國和一些小國,舉行了盛大的討雍儀式。
高台之上,姜泠幾縷烏髮被風吹亂,看起來愈發淒楚,他俯身哭泣:「雍國國君誅殺親兄,囚禁父王,做下的惡事罄竹難書,在雍國提起他的名諱,能止小兒夜啼,這樣的暴君當政,國將不國,天下也必生靈塗炭。」
「事發之後,塗曜還想強占本公子,本公子寧死不從,才從雍逃出。」
姜泠頭上插著小白花,看上去我見猶憐。
「雍國君主不是對楚國公主一片深情嗎……」有人悄悄議論;「原來本地里竟然對嫂嫂做下了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