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刑部地下牢房烛光昏暗。
刑部尚书阎烈以及一群平日没有半分关系的官员聚在一起。
他们踩着干稻草,面色肃正的围在破旧的桌前。
刑部尚书阎烈开口问道,
“各位同僚,今日傅皇后的人,无端对小侯爷下手,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是傅太师授意?”
“不知道!但我们小侯爷与她无冤无仇,她派人闯入小侯爷院里行刺简直罪大恶极!大家伙好好想想,小侯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等还有什么希望?必然被陛下如兔死狗烹般置之!”
回话的这位武将,说话不好听,但朝堂局势真是这样。
这些年来帝王一再将要职交给昏庸无能之人,六部三省由傅太师执掌。
令北唐奸臣当道,贪污盛行,甚至还有不少地方盛行“卖官”
。
他们参折子上去都参不动,打回来就罢了,偶尔还会被皇帝责罚。
如今皇帝不动他们,一是因为他们行事小心,不出纰漏,根基已深。
二就是因为牵一而动全身。
他们这些人会私底下互相帮衬着对方。
而有本事、有魄力将他们这些忠臣能聚在一起的人正是沈昊山。
“话说回来,礼部那老小子又是怎么安排的神武军?书院里的打斗的声,老子在外面的神策军都听见了,他们驻守在书院的神武军全都是聋子瞎子!?”
“要是手底下没人大可到老子兵部要,他礼部也就管典礼、学院、祭祀三项屁事!娘的,这都安排不好,留着还有什么屁用?”
“老子迟早得削了他!指不定他就是根狗日的墙头草!”
早年间有些行军打仗经验的兵书尚书霍风与沈昊山的脾性相似,会骂些脏话,开了口就停不下来。
“吱呀”
一声,牢房门被打开。
沈君曦走了进来。
“此事也不怪张毅,新来的“神武都尉秦霜”
是柳明庭调来的人。”
提到柳明庭,兵部尚书的脸沉了三分。
他冷哼一声,朝着沈君曦拱手道,
“就算柳大人是小侯爷的人,老夫也有一事须得提上一提。”
“工部吴尚书吴大人虽有些贪财,还时常与我等作对,但于国于民,他还算称职。
皇上早想在江南建立行宫,他这些年都以常年水患为由拖延着!
可那柳明庭为讨皇上欢心,提出让太子南巡,太子归来后一番夸张描述,导致建立行宫之事被再次提起,其工程盛大,劳民伤财,何其铺张浪费?!”
提到这件事,阎烈也有意见,跟着说道,
“是啊,当下局势还不太平,外有南唐叛党,内有颍川王拥兵自重,隐有内忧外患之势!陛下不愿多拨军资养兵,朝廷今年连关外战士们御寒的军甲都尚未凑齐,如此消耗,我朝不堪重负!”
两人的话让沈君曦跟着心沉几分。
她朝着兵部尚书霍风摆了摆手,直言道,
“柳明庭今日是故意调走本侯,此番都杀到本侯院子里了,哪里还算得沈府的人?随他去吧,若有机会处理掉便是了。”
一众官员面色大变,纷纷沉默。
暗叹沈老将军这是养了只白眼狼啊!
但想到沈君曦院内的人是九殿下,他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兵部尚书霍风一向不爱打哑谜,果敢直接的问道,
“皇储昏聩,小侯爷此番护着九殿下,是否是想扶持他?”
不怪皇帝忌惮沈家、皇后要杀萧宸。
因为沈府追随的对象说不准就会成为北唐半个朝堂追随的对象!
这就是权势。
而现在,这份权势就掌控在沈君曦手中,仅需要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目光统统落在沈君曦身上,她朝着一众老臣忠将躬身一礼,开口道,
“爷爷出征前不知道这仗要打多久,一再叮嘱晚辈不得干涉皇权叠替,晚辈行事另有缘由,不过眼下倒有一计利于北唐战事,可让北唐再得喘息机会,诸位长辈听晚辈道来。”
…………
烛火昏暗的牢房内,官员们望着沈君曦的脸,听着她一石三鸟的计划眸色越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