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栀栀若是不愿,孤便只好让她、”
沈淮序故意拖着嗓音,语气缓慢,停顿了一下,不等他说下一句,南栀便闭上眼,凑上前,如蜻蜓点水一般,唇快在他脸上碰了一下。
“殿下满意了吗?”
南栀如何不知晓太子这是故意在逗着她,可顺着他的意总归比忤逆他好。
她别过头,莹润光洁的脸上像是因着羞涩微微泛起了红潮。
“若是孤说不够,栀栀当如何?”
沈淮序捏着她的下巴,扳回她的脸。
南栀被迫抬起头,清冷的面上故作诧异,眼眸里像是浸润了水渍,“殿下,您怎么能食言呢?”
南栀的表情像是逗笑了他,沈淮序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温凉的指腹擦过她细润的脸,轻轻摩擦了几下。
“孤自然不会食言。”
沈淮序收回手,唇角上扬,对着马车外随意吩咐了一句,“启程。”
南栀听着他口中启程二字,顿生不舍,眸光闪动间,眼里的水雾蔓延,她压下心底对他的惧意,开口求着他:“殿下,能不能再等一等,让臣女再见母亲一面?”
沈淮序眉眼含笑,右手又摸着她的脸,语气极为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让南栀一下便透心凉,遍体生寒。
“栀栀,孤眼下有急事,耽误不得,你乖些。”
“启程。”
“属下领命。”
马车外的青玉闻言,翻身上马,走到卫风跟前,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
马车驶去,尘土飞扬。
刚从南府大门出来的南夫人和南怀民,终归是迟了一步,只得望着太子的离去的车驾着急。
“栀儿!”
南夫人哽咽着喊出声。
马车里的南栀还没从离别的悲伤里缓过神,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母亲喊她的声音,她忙掀开窗帘,把头探了出去,回过头看着南府的方向。
她看到了母亲站在门外,满含不舍的眼神,心中一痛,眼眶顿时便红了起来,神情悲伤地无声喊着:“母亲!”
南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将落未落,好不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只是一旁的沈淮序却是没开口让马车停下,只抬头看了一眼南栀的动作便收回视线,他手上拿着书,神色淡漠,周遭的一切仿佛与他无关。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南夫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南栀很想求着太子把马车停下,让她和母亲道个别,可方才她上马车时求他,他一口拒绝,南栀便知晓太子是个没心的人,不会为她改变主意。
她唯有手用力抓着车窗,咬牙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去,终究是红着眼眶咽下了这份不舍。
就在她要把头收回时,马车外却忽然疾驰闪过一匹黑马,她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温庭岳的身影。
南栀下意识想喊出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神情复杂地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那眼神里像是惊讶,又像是藏着遗憾和不舍。
庭岳,再见了。
温庭岳的身影就这般与南栀遗憾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