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耶律洪真不像是去与太后讨价还价的,反而像是去请罪的。
这反倒是让析津府上上下下松了一口气。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飘杵,这可真不是说着玩的。
太后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这些年来,灭亡在她手里的部族、家族数以百计,而人,则要以万为单位了。阑
耶律隆绪他们的行为,很显然已经触碰到了太后的禁忌。
当萧若水单人独骑逃回析津府的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认为要爆内战了。
前方大败之余,又内战爆的话,大辽只怕来日无多,析津府这里有不少人已经开始与宋人联络了。
南京道,本来就是大辽经济最为繁荣的所在,也是汉人世家最多的地方,当然,这里也是与大宋联系最为紧密的地方。
谁家在对面,还没有一点小勾当呢!
不过当皇帝表现出这样的态度的时候,大家又都觉得,内战似乎是打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翘以盼。阑
只要皇帝从山上平安下来了,那这场凶险,自然就会化解与无形了。
所有人都不想多年以前的一幕重演。
那一次太后与林平的争斗,死的人太多了。
耶律贤站到了那幢木屋的外头,
他看到了孙淳站在门外,看那模样,似乎是在等着他。
不等孙淳说话,耶律贤已经是一撩袍子,卟嗵一声便跪倒在雪地里。
这一举动,倒是让举步上前正要恭迎圣驾抵达的孙淳给看呆了,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侧走几步,避开了正面,这才叉手齐眉,深深躬下了身子:“陛下,您这是干什么?”
阑……
这一举动,倒是让举步上前正要恭迎圣驾抵达的孙淳给看呆了,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侧走几步,避开了正面,这才叉手齐眉,深深躬下了身子:“陛下,您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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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孙侍郎回禀母后,就说儿臣前来请罪了!”
耶律贤看着孙淳,郎声说完这句话,便伏下了身子,双手交叠,放在雪地之上,额头触地。
孙淳手足无措,就算他智计百出,但委实也没有想到面对的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他只能转身,一手撩着袍子,快步向内里跑去。
萧绰正在看一个小册子,
那是孙淳给他弄回来的,据说是宋朝那边的科学院正在编写的天工开物的一些内容。
与早先公开印刷刊行天下的农政全书不一样的是,这本天工开物就要神秘得多了,孙淳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找到了一些据说是从科学院里弄出来的残稿。
听到了孙淳的回禀,萧绰笑了起来,收起书本,道:“皇帝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走吧,去迎迎。”
阑
“太后,安排到若愚堂吗?”
孙淳问道。
“不,去守拙堂吧!”
萧绰微笑道:“皇帝以为今天他会面临一场艰苦的谈判,那么我们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吧!”
孙淳冷笑道:“太后的深谋远虑岂是他们所能猜度的,太后,我现在最想要看的,就是他们在与您交谈过后,脸上那种不敢置信却又欣喜若狂的表情。我还想看看,没有了太后这枚宁海神针,他们如何拾掇眼下的困局,我还想看看,等到宋军越过黄河,越过归义城,一路杀过来的时候,他们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他们与我当年一般的自信,都认为自己绝对能力挽狂澜,能战胜最为强大的对手,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萧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