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自小就不喜人亲近,当然这种贴身之事也不愿别人来伺候。但毕竟辫起后面的头,自己是有些许不便的,所以此刻他的动作有些吃力。
云以抒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宫远徵的身后,挑起了宫远徵身后的一缕头开始编了起来。
宫远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尤其是两人之间若有若无接触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全身仿佛触电了一般……
“你干什么?”
宫远徵强装淡定地质问她。
“帮公子梳……”
云以抒淡定地回复,手里的动作也是极其自然的进行着,仿佛这是她常常做的事情。
宫远徵眉毛皱着,眼神有些慌乱。
“不用你……”
虽如此说着,但他并未做出排斥的举动,而是任由身后的人摆弄着他的头。
很快云以抒就将头编好,开始拿起桌面上各种各样的小铃铛点缀在间。
她边温柔地为他装饰着头上的铃铛边若无其事问眼前的少年:“徵公子为何如此喜欢铃铛饰?”
……
“为了让这冷清的徵宫热闹些……”
像是戳中了他的伤心处,他的眼底竟有了一丝伤感。
云以抒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眼前的少年讲述着他的往事……
少年渐渐地也放下了防备,打开了话匣子般地同她说着他的伤心事。
“从小我便是别人眼中的异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下人们都躲得我远远的。所以这徵宫里常常静的可怕……尤其是黑夜。”
黑夜吗?她也怕。
在她的记忆中,有一段时间是暗无天日的,所以她也格外害怕黑夜。直到如今,她睡前都会留一支蜡烛。
宫远徵顿了顿,继续说。
“但自从我有了哥哥以后,我便不怕了。但哥哥知道我喜欢,便每次执行完任务从宫门外回来时,就会为我带回各种铃铛。而这也渐渐地成了我的习惯……”
宫远徵的话说完,云以抒也恰好为他戴上了最后一只铃铛。
“徵公子和角公子的感情可真好……”
云以抒说着手轻轻地从桌上摆放的各种各样的抹额上划过。
“哥哥是我此生最重要之人……”
宫远徵神色温和。
见云以抒手仍然在抹额上来回滑动,仍未选定。他随意地指向一个抹额,低缓地说道:“就这个吧。”
云以抒笑了笑,反而拿起了旁边那条细带玄武黑色抹额。
她轻轻撩开宫远徵的编,将抹额紧贴着额头从额前绕到脑后温柔地系上。
指尖轻轻划过宫远徵的额头时,他微微一震,此后便强装淡定地抿了抿唇:“可以了……”
云以抒似是没听清他的话,对着铜镜中前面的脸,将他额间的抹额又正了正。宫远徵平时那桀骜不驯的脸上竟露出几分羞赧。
“徵公子尚未成年,这个抹额更显少年气些……”
云以抒边说边扶住了宫远徵的头,将他微微低着的头正面向铜镜,让他看清楚镜中的自己。
宫远徵偷偷从铜镜中瞧了她一眼,可当两人视线交汇时,他又回避了起来。
“我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
宫远徵压低声音小声嘟囔着。
“什么?”
明明听清的云以抒却想逗一下眼前的人,将头凑近了些,几乎就要落在他的肩膀上。
此刻铜镜中同时出现两人的脸……
“去吃饭吧……”
宫远徵先招架不住了,匆忙起身离开,只留云以抒在镜前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