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捏着帕子,偷眼看着探春作无能为力状。
“当没事生?姨娘说得简单,那可是县试,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如今宝玉是没将事情闹出来,真要是闹出来,母亲知道了会那么轻易的放过环儿吗?”
探春深吸了一口气,又问赵姨娘。
“探儿……”
赵姨娘被说的有些害怕,小心的站起身,真要再问,就见贾环掀了帘子从屋外走了进来:“三姐姐又何必吓唬娘,这事儿也只有三姐姐知道,三姐姐不说,宝二哥又如何得知。”
他一边说着,还甩了甩手里拿着的大红鸳鸯戏水的荷包,很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是啊,探儿,你不……”
赵姨娘想想也对,收了眼泪,又是期盼又是讨好的看向探春。
“姨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环儿是什么性子,这府里谁不清楚?如今宝二哥转了性子,环儿做的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探春瞪了一眼贾环,又疾蹙额的对赵姨娘解释。
赵姨娘本就是没什么注意的愚人,被儿女这样一拉扯,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只用手抵额,做出头疼的样子来。
“娘莫着急,儿子又不是亲自下的手,宝二哥怜香惜玉,查不到儿子身上。”
贾环混不在意,将荷包丢到一旁的妆囡里,笑着又劝赵姨娘。
赵姨娘能被迂腐板正的贾政纳为小妾,自然是长得不差的,桃花脸,绿鬓朱颜柳叶眉,是一个明艳挂的美人。
探春还有四五分随了贾政的长相,贾环却是七八分都随了她,唇红齿白形容娇美,如果不是身量未足,行为瑟缩,说不定还能更出挑些。
“探儿,你弟弟既然这样说,那你就当没看见,可莫要说出去,免得给你弟弟惹来祸端。”
赵姨娘见贾环说的笃定,不由又偏心了他几分,站起身又要劝探春。
“姨娘,你这样娇惯于他,早晚会纵得他惹出祸来。”
探春见亲娘和胞弟都这般糊涂,知道继续说下去他们也听不进去,索性也不与他们口舌,丢下一句话转身想要离开。
快走几步,到底不死心,回身又道:“环儿,宝玉和兰哥儿都去了家学,家里的私塾估摸着也不会办了,你收拾收拾,过几日也去家学读书吧。”
贾环挑挑眉,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又安抚了找姨妈几句,让她不要担心,贾环就踱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考篮中的点心确实是他想办法找人换的,为的就是给宝玉一个教训。
之前他就很看不上自己这位二哥,仗着老太太的宠爱,整日里在内帷里厮混,擦脂抹粉,还时不时的追着那些大丫鬟要吃她们嘴上的口脂。
这也就罢了,如果这位二哥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他也懒得计较那些,他看重的和宝玉不同,向来是父亲的关爱。
想到这里,他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攥了起来。
以往父亲提到宝玉都是唉声叹气,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种情况居然少了,正月里为了宝玉参加县试的事情还奔波了好几日。
宝玉有嫡子的身份,又有太太和老太太的关爱,为什么不继续撒娇卖痴,非要出来和他争夺父亲的关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