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对那南弋的态度他一直有些猜不透,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一向习惯将挡在君烨面前的障碍给一一清除,不留下一丝的祸患和隐忧。
有时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当初君烨也是和他们一样,被老爷子一视同仁地放在刀光剑影之下淬炼,生死相伴,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夜枭。
而君烨却被老爷子更加严厉要求,君烨消失的那几年,他不知道君烨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君烨自从那次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冷静和冷漠,做事的手段更加血腥和果断。
当初的南弋能够活着,确实是个例外。
永华殿。
君且书案上堆满了各郡呈上来的奏折,那上面写的都是让他愤怒的罪状罪行的告揭露。
君且面色越冷了下来,讥讽一笑。
看看他这些好官臣,平日里倒是什么义正言辞的话也没有,每次不是问安就是上贡,如今司理部严加调查,一个个倒是成了公正严明之人了。
他抬手,刚沾了红墨想要抬笔做批,却看到右手手腕里侧那一道浅色的伤疤。
他晃神,迟迟没有下笔。
殿外便是他这偌大的皇宫,他的盛京。
他想象着繁星闪烁的夜空之下,万家灯火的盛京宁静又和谐。
当初那个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造福百姓,造福社稷。
如今,他好像做到了,又好像没有做到。
君且静静地看着那浅色的伤疤,岁月如洪,他如今似乎快忘记那个人巧笑嫣然的模样了。
如今,他和她的儿子早已经能独当一面,比起他更像个一国的皇帝。
第二日,南弋独自一人出了煜王府,朝着子霄阁而去。
为了避免麻烦,她如今穿的是朴素不过的男装,只是别人看了也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冷初走在街上,这时候长街上还没有什么人,一些商贩还未开始买卖,倒是早点铺子早早地开了。
昨日他夜里查探了几家府邸,没有什么现,匆匆休息了两个多时辰,便又出了客栈看看能有什么收获。再者,他有些吃不惯那客栈的早饭,有些甜腻。
“两个烧饼。”
冷初拿出几纹钱。
“好嘞,您拿好!”
那老板用油纸包好两个热乎乎的烧饼,伸手递给冷初。
冷初边走边吃,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另一处长街上。这里同别处有些不同,建造和格局都有些单调。
虽比不得其他长街上云桥和各色招牌店铺,这里的楼阁却分外壮丽和高耸。
不远处,他见一处楼的牌匾上写着子霄阁三个大字。
原来是子霄阁。
冷初当然知道子霄阁,他们清元门丹药生意经营平平,大多都是因为子霄阁的原因。
如今这子霄阁不仅是在龙腾有店铺,在其他大的国家也开了店,立了招牌。但怎么说,种类最多价格最便宜的丹药,还是在龙腾这一家,因此才有不远万里来龙腾子霄阁买丹药的人。
不同于其他楼,子霄阁十二个时辰皆有人值守经营。这时候也已经有侍从侯在门口处了。
这时候冷初看见一男子打扮的人走到子霄阁的门口,同那侍从说了几句话,拿出一样东西后,那侍从见了立马恭敬地把那人迎接到了里面。
冷初在拐角处隐匿了身形,虽看不到那人的正脸,但这人的身形和侧脸倒是没由来的有些熟悉。
他一时间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还是留在原地等着那人出来看到底是什么模样。
南弋进了子霄阁跟着侍从到了三层楼后面的一处地方,这时候齐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一旁。
“南弋姑娘。”
南弋看着齐律,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
要说起来,齐律也算得是一位风流公子。那眉眼含波的样子,不觉给整个人添了几分阴柔之气。子霄阁名声在外,齐律也算得上是子霄阁得罪不了的一号人物。
这如今看,子霄阁的药材打理管理,恐怕都是经由他手。
南弋笑了笑:“劳烦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