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长天满意地点头。
“不过你小子也够疯的,为着这么个小子,丹阳山死伤不少。”
落长天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那也是他的冤孽。”
“他的冤孽是惹上你这么个疯子。”
嵇舟笑道:“当然,还有我。”
就如同他所说,他修此仙途已有千年,明知前路死路一条,难道坐以待毙?
天道偏私,他便将天道和那该死的偏私一并刈除。
“那个东西找到了吗。”
嵇舟伸手,手上一条白色绳索一样的东西,仔细看来,这条‘绳子’似乎长着鳞片,有头有尾,竟是一条白蛇。
嵇舟捏着那蛇的七寸处,蛇身却温顺地盘在他手腕上松松盘着,像是某种奇怪的手链。
“吞天蟒一族居然还有后嗣,混在一堆蛇里不一条条试根本找不到,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嵇舟望着落长天,眼中满是怀疑。
“嵇舟……”
不等他说完,嵇舟挥挥手:“我知道,又是不要问那么多是吧,反正老子又不是跟你合作,你爱咋样咋样,你也别管老子咋样。”
落长天那张死人脸完全说明了他的态度。
嵇舟翻了个白眼:“早就知道跟你说也是白说,老子走了。”
他转过身,远远看见任双双站在通往雪信峰的小道上。
“这么晚了等我做什么,还不滚去休息。”
他挥着手往她那边走,忽然想起这不是他的无定所道观,任双双也不是他的徒子徒孙们,瞥了一眼身后的雪信峰山道,上面已经没有人了。
人家又不是来看他的。
嵇舟自嘲的笑笑,一回头却看见面前有些气呼呼的女子。
“有什么事明日不能说吗,非要今天这大半夜的。”
女子一身鹅黄衣裳,衣角绣有翠绿色的柳枝,眉间剑纹是一朵小花,衬得她一双杏眼三分张扬,七分跳脱。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随便来个人都能训我一顿。”
嵇舟随口应着,跟她一起回了折岚峰。
夜深人静,就是不用睡觉的人也在自己房中修炼,任双双却备下一桌灵植做的菜来犒劳嵇舟。
“嚯,哪用这排场。”
嵇舟感叹着坐下:“我虽与你结为道侣,也只是表面上,不用为我如此费心。”
“我,我知道,但老祖此次为长盛而行,我身为长盛折岚峰峰主,敢不领老祖情谊?这些不是什么大事。”
嵇舟拿起筷子,觉得这话还算中听,又问了一句:“你师兄那狗崽子,吃过你做的菜吗?”
任双双一愣,想起往事,苦笑道:“他从不在我们面前吃东西的。”
落长天下山已是金丹,不知多久就开始辟谷,任双双现在想起他,好像都是闭着嘴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除了那日在北斗阁,他被人捂着嘴,可只看眉眼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嵇舟说得对,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是这个狗崽子亏了。”
嵇舟看他垂眼,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