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这两天一直发烧,病得连床都起不来,奶奶不给钱看病就算了,还要小雪起来给他们做饭。”
这边大姐正哭着,那边奶奶手里拿着棍子冲出来,一棍子打在大姐身上,大姐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眼看大姐晕过去了,围观的婶子们连忙冲过去把奶奶拦住。
没想到奶奶不仅没收手,还朝着拉她的婶子们打过去。
也是,小弟把她养的鸡给砸死了,她能不生气吗。
我冷笑一声,掩下眼中的恨意,跪在地上一阵磕头:“花姨,求求你了花姨,救救我姐姐吧,奶奶肯定不会给医药费的。”
小弟及时跑过来抱住大姐,扑通一声也跪在地上哀求。
“让这小杂种躺着吧,我出一分钱都嫌晦气,死也不知道死远点。”
奶奶拎着棍子冲大姐吐了口吐沫,被小弟眼疾手快挡了过去。
花姨为难地看着我们,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哪怕她是村长媳妇,也不能随便保证给我姐治病。
眼看事情陷入僵局,大姐“悠悠转醒”
,捂着一脑门血抱着小弟哭了起来。
“花姨,您都在这了我奶还敢这么打我们,您要是走了我们姐弟三咋活啊。”
和柔软无害的大姐做对比的,是一脸凶神恶煞的奶奶。
但花姨也不想淌这摊浑水:“崔婶子你看这,都是自家人哪有隔夜仇,要不给你家大丫先送卫生所看看。”
花姨想当和事佬,那也得有人愿意让她当。
“我呸!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还敢搁这装病,说!院子里的鸡是不是你弄死的!”
闻言大姐的表情更委屈了:“我连家里的鸡蛋都不敢动,何况那么大一只鸡。”
大姐话音刚落,我连忙接上:“家里的肉从来都轮不到我们吃,我们杀鸡干嘛,不如问问你那宝贝孙女是不是她想吃鸡肉了。”
“瞎咧咧什么!诺诺连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杀鸡,定是你们几个馋肉了想杀了偷吃。”
“我告诉你们,如果不还我一只鸡,你们别想吃我一粒米。”
几句话下来围观的村民啧啧称奇:“见过偏心孙女孙子的,没见过偏心成这样的。”
“是啊是啊,都是丫头,苏家三丫穿的是新衣新鞋,大丫二丫那衣裳都多久没换了。”
“别提了你看苏家小子,谁家孙子不是宝贝,就苏家奇怪不疼孙子疼孙女。”
周围人议论纷纷,随着一声厉呵,我知道我等的人来了。
“都不用上工是吧!围在苏家门口干什么!”
村长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跟大姐使了个眼色,她迅速爬起来往一边院墙上撞去。
“亲奶奶都不管亲孙女,我就算回家也难逃一死,不如就让我死了算了!”
我连滚带爬地过去接住大姐,小弟偷偷把一包鸡血摸到大姐脸上。
等村长赶到时看见的就是一个满脸血的大姐,和两个蓬头垢面的孩子。
“村长叔叔求您了,求求您让我们姐弟仨分出去吧,如果我们仨回去肯定会被奶打死的。”
还没等村长开口,我们仨就哭求起来。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村长也觉得棘手,但他还是想先劝劝。
然而还没等他张口,这场戏最重要的主人公苏诺终于到了。
“哼!分就分!没了我这个福星我看你们三能活几天!”
不出所料,苏诺揽着奶奶的手臂说了几句话,很快他们就答应了分家。
在村长的见证下,我们姐弟三被分了出去,除了两床被子什么也没得到。
奶奶咬死家里没钱,最后还是村长出面要到了十块钱,又把牛棚边上的茅草屋并两亩荒地划给了我们。
临搬走前我特意问了村长,将来给爸妈养老的事儿。
没想到,我刚开口就被他俩一顿羞辱,说宁愿饿死都不用我们三白眼狼养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索性要求写断亲书,在村长的见证下,我们仨彻底跟苏家没了关系。
尘埃落定后,我带着大姐小弟走向上辈子待了八年的茅草屋。
我知道,从此刻起我们的命运彻底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