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浲嘴角勾起淺笑,沒有回頭直接開口,「桌上的文件你可以看看。」
仇臨忍住走向顧浲的衝動,他莫名有種怕眼前雄蟲消失的錯覺,猶豫了一下,仇臨操縱著輪椅拿起了那份文件。
獨屬於繁育所的深紅色文件夾、特殊的花紋和印章讓仇臨心頭一顫。
文件夾滑過桌面帶起的聲音讓顧浲側了下頭,他突然開口,在仇臨打開前說道:「那是我的體檢報告。」仇臨動作一頓,他放下病案轉頭看向顧浲。
雄蟲即使轉過身也背光而站,讓仇臨看不清他的神色。
「上面寫著你一直好奇的事,」顧浲好像無奈的嗤笑一聲,「我不可能向星盜妥協,這份病案也許很快就會流傳出去,到時候全聯盟都會知道我……」
他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話到嘴邊,尤其對著仇臨那雙眼眸,他難免又卡頓了一下。
顧浲閉了下眼,似乎借著自嘲可以讓他更輕鬆地說出那個事實,「列克特緊逼不放,也許這個消息還能嚇他一跳,我倒是反而很好奇列克特那黃鼠狼被嚇到的表情呢?」
「雄主……」
顧浲此刻的身影看著有些削薄,仇臨忍不住上前向握住那只可能已經開始冰涼的手。
他剛動,顧浲音色一正,冷靜而緩慢的開口,「我不舉,」他清楚而明確地闡述著事實,「我沒辦法給你一個孩子,這是目前醫療也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輪椅一頓,仇臨像是愣住了一樣看著顧浲不動了。
沒有預想中的嘲笑,顧浲已經很滿意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不算老許,第一個和他產生關係、綁定紐帶的就是仇臨。雖然他們倆試探過、提防過、甚至利用過對方,可他們之間的紐帶讓顧浲飄忽的靈魂有了著落,像一根風箏線一樣拴住了他這個的靈魂。
顧浲打算坦白這件事時就做到了承擔仇臨一切反應的準備,但他此刻還是忍不住補充、闡明自己,「沒有秘密能永遠是秘密,但我希望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說到這顧浲及時止住,他意識到這話可能根本就是他想給自己台階下,他清楚這不是他的錯,他也不需要這樣。
如果融入這個世界需要放低姿態、卑躬屈膝、受蟲嘲笑,那他寧可高高在上被蟲指點。
「冥柯和你說了什麼吧,病案下面還有一份文件,我已經簽完字了。」
仇臨聞言看向桌面,果然,上面還有一份黑色的文件,剛才他的注意都被這病案和顧浲的話吸引,壓根沒注意到。
可等他打開文件,最上頭的《離婚協議》四個字直戳仇臨雙眼。
顧浲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在仇臨打開文件的那一瞬低頭看了眼智腦,像是在看時間,可這一眼就看了半天。
「時間不早了,我去參加晚會。」
他說完頭都不轉的徑直往門外走,步伐從容不迫甚至很悠閒,但眼神有些發直。
顧浲昨晚也想過了,他嘗試過了,但列克特幾句話,他的努力就白費了。雖然他不是一個輕易就會放棄的人,但他不禁開始反思,是不是主角太過於在乎仇臨,所以他娶仇臨就是會招來主角的敵視?
類似後媽戲碼?
他眼前浮現出那個危險、挑釁、有血有肉的仇臨,滿腦子的算計頓時煙消雲散。
算了,不找藉口了,他就是希望仇臨好,他想給他自由,不想他參與到主角和他的紛爭中,他甚至想如果仇臨找個正常好一點的雄蟲,就可以生個孩子了了雌蟲繁衍的夙願。
嘶…嘶……
紙張撕裂的聲音止住了顧浲開門的手,他回過頭就看到仇臨開了一盞檯燈,明亮的燈光映的仇臨似乎也在發光,他單手撐頭,「那這麼說,雄主還是個處蟲嘍?我可以是你的第一次?」
顧浲:我……
作者有話說:
顧浲:我……對牛彈琴!好心當成驢肝肺!
仇臨:不舉?我不信你對著我也舉不起來~
第27章又來?!
「嘶……」
「雄主,還差一點。」
「不行了,再來我要死。」
仇臨將手裡的束腰帶系成一個繁複的結,蒼白的手撫過顧浲挺拔的後背,順著馬甲描繪著那性感又完美的腰線,冰冷的黑鑽有些硌手,可那挺拔的身姿再加上順滑的布料,仇臨只覺得愛不釋手。
顧浲按住從後腰伸出往他胸口摸的手,「亂摸什麼。」
仇臨故意挑高些音調,「我都把離婚協議撕了,雄主還不讓我摸摸?」
顧浲轉頭看他,目光中不著痕跡地寵溺讓蟲著迷,「你以為你走得掉?」
顧浲轉過身,一手捏著仇臨的下巴讓他和自己對視,仇臨眼裡交纏的抗拒和沉迷顧浲看得一清二楚,他微微低頭湊近,讓仇臨能感受到他的吐息為止,「我是說了放你走,不過你清楚,你已經離不開我了。」
顧浲錯開一步微微側頭,讓仇臨看著鏡中沉淪的自己。
顧浲對自己很了解,他清楚自己樣貌優秀,他會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博得對方的好感。他從不獻媚討好,他的尖銳與野心都展露得恰到好處。
他與仇臨見過第一面就知道,仇臨感興的永遠不是唯唯諾諾溫溫柔柔的雄蟲,而是比他強可以壓倒他的強者。
他拋出足夠的誘餌吸引這條大魚的興,從此他就是掌握節奏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