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另一个当事人,似从不担心她会提前化神,从约定之中解脱。反而不停地在赠予她各种好处,包括那枚丹药,也包括今日之事。
这好处收了,便欠了因果。但容晴必须得收。按照正常手段,她根本不可能得到这般宝物。以她本身的资质悟性,若能突破,也不会困于半步化神了。
世间之事,哪能事事尽如我意。容晴心中长叹。
容晴的脚步停在了一古朴院落前。两名美貌侍女垂头立于门口。见着来人,面上浮现些许惊讶。
“见过除渊道子。”
她们随即上前行礼。也没忘了容晴,“这位道友安好。”
哪怕她们都是结丹修为,而容晴只是筑基。
容晴回礼,开口轻道自己的来意。
“大司今日正好有空闲。”
其中一位侍女眼含笑意,“除渊道子与余道友请随我们来。”
说着,便打开了门上禁制,在前引路。
其实彼此心中都很清楚,若非她有除渊在侧,大司今日就会“很忙”
。容晴当然也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她在剑宗一无权力、二无修为,大司即使知道她在剑宗的身份,也不一定会很重视。除非,她将姬皇妃的消息作为筹码,来打动大司。
两名侍女,将除渊和容晴引入了客室中便安静退下。
容晴这时,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了天引司大司,明末。
同样道服雪白,可其上绘满了金色纹路,极尽华美之能。脸上覆盖着一张雪白的面具,并不可怖。额心是一只金色凤凰垂。张扬的尾羽则是蔓延在了眸边脸侧。自有神圣高贵气质。
“又是面具?”
容晴腹诽。她都快对面具有心理阴影了。
她心念急转。这天引司从姬氏皇朝时期便已存在,且是姬氏皇朝中堪比国教的大势力。若说与皇室没点渊源,容晴是不信的。也不知,这大司明末的面具与姬氏的是系出同源,还是互相对立……
“二位,请坐。”
明末跪坐在案几后,身形极其娇小玲珑,仿若豆蔻少女,可声音却偏成熟。“今日,是这位余道友想要见我,明末说得可对?”
她偏头看向容晴。
“正是在下。”
容晴沉声道:“天引司坐镇北地千年,一直以来规整北地修界与俗世各国之间的关系。关于南海以南的径国之事,不知大司可否知晓?”
明末沉默片刻,慢吞吞道:“你既然说了是南海以南,那便不是北地。北地之外的事,我不知,亦不归天引司管。”
“此言差矣。去往南海以南的船只极少,我当初前往径国所乘坐的,便是属于天引司的商船。径国北部三洲的遭遇,以天引司的强盛,不可能半点消息都不曾听闻。至于,归不归天引司管,我接下来要说的那个女人的消息,大司必定感兴趣。与天引司,更是大有关联。”
明末闻言,不置可否。忽然侧脸看向除渊,“余道友的态度,便是代表着剑宗的吗?”
除渊点头。“余师叔所要做之事,剑主们并不反对。”
少年的声音清清冷冷,却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
明末身为大司,不可能听不出其中含义。
明末原以为,容晴不过是剑宗中颇受看好的弟子,所以也获得了一个前来沧流洲的名额,没有想到居然是除渊的师叔。能被除渊亲口承认是师叔的,当然不是凭着资历老,而是她的师承,是绝对的嫡系一脉。不需计较容晴的修为,只需知道她是棘铭剑主的弟子,这就足以让明末重视起来了。
且,除渊既然提到了剑主们,这意味着容晴所要说的事情,三位剑主尽皆知晓。明末心知,这事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甚至,天引司就算不想管,也得管了。
“原来如此。”
明末轻叹。“明末现如今身在沧流洲,要调度司内各所怕是力有不逮。不过,此事既然十分紧急,余道友直说便是,在登天台开擂之前,我还是能大体布置一番的。”
“多谢大司愿出手相助。”
容晴做了个揖礼。
“此事,你们商量。”
除渊指着容晴放在案几上的鸟笼问她,“我对它有些兴趣,可否将它借我片刻?”
容晴有些愣。这只夫子遗留下的八哥原本放在龚家。钟秀被掳后,这只八哥精神愈奄奄,所以她才把它拎出来遛遛。鸟笼外面特意罩了一层厚厚的黑布,挡住它视线,免得它受惊。
除渊应该是找个借口将谈话的空间让给她们二人。容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