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云瞳真人?”
“不错。”
独孤至回道,“看来你是连他也见到了。”
他一开始只说是白石观中人,并没有说其父乃白石观观主。容晴明白,他故意这么说,便是想知道,她的实力到底几何。现在看来,容晴的实力,便是他父亲也认可的。
独孤至和云瞳的面容并不相似,也是经他提醒,容晴才察觉出几分神似,想来独孤至的相貌更多是靠近他母亲。
“难怪。你对北部三州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容晴轻声道。有一个金丹真人做父亲,自己却又是个彻底的凡人,独孤至心中,肯定有不甘。
凡子从生到死的时间,在金丹期的眼中,不过是短暂的一生。
“是……”
独孤至手指轻轻敲打着轮椅扶手,似是在思考什么,终是下了决定,“父亲不常出现,我很小的时候,就希望做些什么,能让他多看一眼。”
“可是你也知道,”
独孤至看向容晴,黑色双眸中有细碎的光芒,“纵是我谋得了帝王之位,在他眼里,也根本不算什么。”
容晴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俗世权柄在云瞳眼里也太简单了,如果他想,随时都可以抢来皇位给他的儿子坐。
“所以,我何苦自找麻烦呢。”
独孤至笑着摇摇头,“我原本不想在这上面下功夫了。可是,他做了一件事,让我娘很不高兴。”
独孤至的脸是正对着容晴的,只见他的左眼缓慢地眨了一下。
容晴沉默间,很是默契地打下了一道隔音禁制。
禁制一道,是容晴很有把握的长处。相比起明显的手诀,她掌握了几道心禁,可以不依赖手诀,只在施展时有细微的灵力波动罢了。仅是灵力波动,很难被猜出是用了什么禁制。现下所用的隔音禁制,便是她所掌握的心禁之一,非常实用。
“是什么事?”
容晴缓缓道。
“我外祖家便是在汜州。我几乎是在外祖家长大。只这几年,和母亲来了睢城定居。北部三州出事后,遣了不少人去汜州打探,也托了不少朋友。可惜都是一去之后,毫无音讯。”
独孤至轻声叹气,“我便知道,这都是无用功。我娘这段时日,一直郁郁在床。父亲很少来见她。”
“你难道是想我与云瞳真人说一声吗?”
“不。”
独孤至嗤笑,不是对容晴,而是对那个父亲,“我是男人,哪里不明白父亲的心思。如果,我能够修行,他自然会常来看我,顺带看我阿娘。既然我没有灵根,他也不会浪费时间。所以今天我请你来,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你能给我什么?”
容晴非常直白地问了。她不太相信独孤至能给出什么有价值之物,尤其是对修者而言。不然,他那利益至上的老爹早就多看他几眼了。
“白石观。”
独孤至漆黑双眸直直地盯着容晴,“我能告诉你白石观的隐秘。”
“……我即将出前往沧流洲,你所说的白石观,我能亲眼见到。”
容晴双手环胸,“你的提议,对我而言兴趣不大。”
“沧流洲的那个,可不是白石观。”
独孤至双手紧握住轮椅扶手,身体微微靠近,“我没有去过沧流洲,但我去过白石观。那不仅仅是容身的道观而已,它是我父亲真正的宝物。如果我有灵根,他不会轻易就让我进去。我见过他操纵时候所施展的手诀。不仅如此,我还能告诉你白石观内部的一些情况。”
容晴微笑:“你不知道,就算有手诀,但没有经脉运行之法,根本无法操控。不过,”
她话语一转,“我想先听听你的要求。”
容晴所说之话,半真半假。操控法器,最重要的,当然是经脉内灵气的运行路线,手诀只不过是辅助。但她没说的是,如果知道完整的手诀,还是可以推测出大半来。一般修士并不会在斗法中将完整手诀打出,那太慢了,也太容易被对手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