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皇帝的怒火如寒霜笼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随之骤降。
没有人敢说话。
连涨红了脸想要反驳的燕锦,都被压制得脸色白,微微轻颤地低头跪在地上。
其他阁老、大臣更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云苏此时反而成了局外人。
她毕竟是女子,不是朝中大臣,这种涉及军队和边关的政事大案,她是没有资格参与的,也不适合开口说话,否则就有“女子参政”
的嫌疑,对她对君长渊都不是好事。
所以,在说到勾结土匪时,不管几位阁老如何指控镇南侯府和燕锦,云苏都没开口。
她也完全不需要开口了。
几位朝堂上德高望重的阁老重臣,谁都不是傻瓜,都能一眼看出此案的严重性。
他们说一句,比云苏说一堆都管用,而且是名正言顺,有理有据地指控。
第一个开口将矛头对准镇南侯府的,还是孟家老爷子。
他在阁老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孟家清流,乃文官文臣之,与上官家的老爷子地位相当。
但这次审案,天盛帝把朝中几位阁老全都叫来了,却唯独没有上官家的人。
这是因为上官家与镇南侯府是姻亲关系。
上官老爷子还是镇南侯的亲岳父,关系太亲密,皇帝难免疑心,而上官家不管心思如何,明面上也必须避嫌,所以压根不适合出面。
这样一来,几位阁老当中,孟老爷子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文官之。
隐隐更是阁老之。
他虽然开口的次数虽然不多,话也不多,但身份到了一定位置,言少而精才是最重要的,对旁人的引导和份量也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云苏陈述案情的时候,其他阁老都只听不说,不表任何看法。
但是在孟老爷子第一个开口后,其他阁老才纷纷出言的原因。
云苏虽然一言不,但却将殿内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一样。
她看得清楚,孟老爷子对镇南侯府是有敌意的。
这种敌意里,如果有七分是为朝堂考虑,那也至少有三分,是老爷子的私心记仇。
别忘了,燕锦派刺客掳掠云苏之事,中间还牵扯到了五皇子。
五皇子被刺客重伤,差点丧命,当天晚上被镇北军救下后,连入宫都来不及,连夜送到镇北王府,整个太医院倾巢而出,救治了整整一夜,才捡回五皇子这条小命。
当时孟家就收到了镇北王府送的消息,吓得孟家从上到下,除了孟老爷子和几个年幼不懂事的小孩,所有孟家人都赶到了镇北王府,守在五皇子房外苦苦等一夜,寸步不敢离开。
在五皇子脱险之前,都没人敢往宫里送消息,唯恐德贵妃知道后承受不住。
五皇子是德贵妃唯一的儿子,更是孟家手中唯一的皇子。
就算他成不了太子,以天盛帝对这个儿子的疼爱,他以后也必定是亲王。
这就意味着只要五皇子还活着,对孟家、对德贵妃来说就是未来的依靠。
孟家已经地位崇高,又是书香世家,不必求什么从龙之功,只要自家有皇子,未来有亲王,哪怕身为阁老的老爷子走了,孟家也至少能保三代富贵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