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立風這樣的穿著扮相,與嘻哈迷彩的大學生們格格不入,幾個坐在一桌的女同學總是朝他這邊看,指指點點笑笑鬧鬧,他自悠然不動,點了杯清酒,坐在桌前獨飲。
而他身後的一桌,一個性感女郎,正在喋喋不休。
一會兒很溫柔:「來,加一點芥末醬,你最喜歡了,是吧?」
下一句又很粗俗:「哎呦我操,弄衣服上了。」
6立風聽著,清酒入口,只覺得有一股摻了水的味道。
「池穆哥,你今天表現得很棒!第一天上班,就會擦打卡機了!」姚星辰說。
摻水的酒喝得索然無味,6立風乾脆就著這女人的話下酒,聽到這裡,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難道會擦打卡機和會擦洗手台是兩種技能?
池穆彎起眼睛笑了笑,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給家長匯報一樣,說:「今天,吃了雞腿。」
「呀?中午吃了雞腿呀?」姚星辰像哄小孩子一樣表情誇張,知道他伙食這麼好,打心底里高興。
池穆見她高興,又得意的說:「還擦了廁所的瓷磚。」
「好棒好棒!」姚星辰有節奏的對著他鼓掌,有點像是傳銷組織的頭目:「池穆最棒!鼓勵!池穆最棒!鼓勵!」
池穆豁然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儘管他看似與常人沒什麼不同,卻在每次真心大笑的時候,笑起來都會比別人看起來蠢一點,傻一點。
6立風可能也是閒的,忽然想像著如果這個女人有了小孩,被她這樣教育,孩子估計會越來越傻。
姚星辰每次看到池穆純淨的笑,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寶貴的恩賜。
她停下來,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眼底多了幾分認真。
每個人都有兩個面,a面B面,a面屬陰,蟄伏著不可告人的執念。B面屬陽,流淌著清喜的澤泉。
池穆是姚星辰的B面,無論走得多遠,看到他,她就能望見初心。
「池穆哥,你喜歡小孩嗎?」她忽然問。
池穆眨了眨眼,用筷子蘸了蘸芥末醬,抹到她唇上去:「喜歡。」
姚星辰舔了舔嘴上的東西,心裡很高興:「池穆哥,我懷孕了。」
池穆問:「什麼叫懷孕?」
姚星辰說:「就是肚子裡有小寶寶了。前陣子,我讓人下藥了,媽的一提那人渣我就吃不下飯!這種人就該把他的雞雞切成一片一片的泡酒喝!」
正喝清酒的那位,手上一頓,狹長的眼睛反感得眯成了一條線。
姚星辰忽然很失落:「然後就懷孕了…我記得我吃避孕藥了啊,不過好像不是緊急的那種?那個男的也不知道吃什麼補藥了!弄了我好幾次射了那麼多…不懷孕才怪…」
姚星辰說到一般,望見池穆那張白皙純淨的臉,突然就收聲了。
怎麼能對著池穆說這麼噁心的話呢?可能她現在已經習慣把他當成了傾訴者,當成一個沒有記憶和判斷能力的孩子。
姚星辰突然拉住了池穆的手,輕輕的拉住:「我怕,我不想做人流。」
記憶里的紅色永遠也抹不去,眼前的那個女人,被推出來,狹窄的走廊里充斥著血腥味,難聞至極。
姚星辰不忍再回憶,只能將他的手攥得更緊一些,認真的說:「要不…要不我跟我媽說…就說我懷了你的孩子,我媽是基督徒,就算她反對我和你,也不會讓我墮胎的,到時候我就可以和你結婚了。」
「池穆哥,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不好?」
☆、潑辣英紅
【提起這個6立風,作文沒及格過的姚星辰,能給他寫一本書。】「你當你媽傻呀?啊?姚星辰,你長點腦子好不啦?一個智商只有八歲的智障還能生出丸子來?你腦子不要秀逗了啊!」
某個帶拆遷的筒子樓里,傳出一個上海口音的女聲,迴蕩在這已沒有幾戶住家的老舊部隊家屬院裡。
筒子樓的走廊里有人在做飯,嗆鍋的蔥花味裊裊傳來,隔壁和姚星辰一起長大的燕軍吼了一嗓子,毫不費力的就傳到了姚家。
「英紅姨,星辰回來啦?」
廖英紅拿著蒲扇在雪紡衫子領口扇了扇,瞪了一眼床上坐著的姚星辰,聲音提高八度:「是啊,燕軍有空來找星辰玩啊!」
「噯!給我媽做完飯就過去!」燕軍應了一聲,蔬菜下鍋翻炒起來。
廖英紅變了變臉色,把燙成卷的中長發掖到耳後去,用扇子指了指自家女兒,恨鐵不成鋼的小聲說:「你看看人家燕軍!都那麼孝順!就你這個賤骨頭整天氣我,你說說你為了池穆那個壽頭,竟然假裝懷孕,騙到老娘頭上來了!」
姚星辰嗑著瓜子,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小聲嘟囔了一句:「是真是假反正娃娃在我肚子裡,我要嫁給池穆哥。以前你不讓我嫁,嫌人家腦子不好,現在我肚子裡有小娃娃了,你還有什麼說的?這就是命中注定。」
廖英紅根本不信,就著她的話老生常談道:「你的命中注定,是6立風,那個池穆,哪一點比得上6立風?」
一聽6立風三個字,姚星辰手上的動作一頓,變得不耐煩起來:「能不跟我提那個書呆子嗎?您這輩子沒嫁進6家,非要把你女兒塞人家戶口本里?」
廖英紅被人戳到痛處,當即就急了,橫眉立目,站起來掐著腰,顫抖著拿著扇子對著她罵:「你個小赤佬!我今天非教訓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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