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甫至门前,一位身形高长的汉子恰好从屋内走出。
汉子个头比于罗青高上半头,面容阴翳,眼圈黝黑。
能堂而皇之从罗家走出来,除前身好友单汉,又有何人。
单汉见罗青面容干净,头发不再如鸡窝般凌乱,衣着不再有一股臭不可闻,哈哈一笑,搂过罗青肩膀道:
“老罗,我就知你小子丢魂失魄只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这数日来,我一直在为你筹钱,请来回煞伯几位眷徒为你做招魂法事。
奈何手气忒差,非但没挣来金银,反而把老本都搭进去啦。”
罗青鼻间嗅到一股刺鼻烟草味,微微皱眉,又见单汉眼圈颇重,大抵猜得出他又在赌坊中待到现在。
小镇数千人,算不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甚么赌坊、勾栏这等地方,各个不缺。
单汉上下打量一番罗青,见他鞋底泥泞,后背箩筐,问道:
“老罗,你大病初愈,不在家修养,去镇外干啥?”
罗青抬眼微瞥,淡笑道:“镇上药铺老郎中收了我为学徒,今日老郎中上山采药,令我跟随左右。”
对于这暗地里给自己下一闷棍,并且八成会为了钱与自己撕破脸皮的人,罗青说出自己关系,好令他投鼠忌器。
单汉目光审视过来,犹疑之意明显,“老罗,甚么时候认识那老郎中的?”
罗青敷衍道:“机缘巧合罢了。”
单汉阴翳的眼珠转了转,勾肩搭背问道:“老罗,手头宽裕不,借些银子给我。
昨日手气旺,赢了不少,可惜黎明时分输得干净。
你借我些,我去翻翻本。回头还你数倍!”
罗青摇摇头,苦笑道:“我魂魄方召回,家里米都要揭不开锅了,哪有银钱。”
单汉眉梢阴沉,闪过一丝不耐之色道:“一旬前,你不是得了件宝贝。
是不是没路子卖?
你把宝贝藏地告诉我,我去帮你卖了!”
罗青沉声道:“我家中被搬一空,那宝贝不知被何人搬了去!”
单汉自是不信,当日敲闷棍后,屋中上上下下,犄角旮旯,他就差挖地三尺了,甚么都没找到。其他人又怎么找得到?
单汉耷拉在罗青肩膀上的手臂使力,愠怒道:“老罗,亏我把你当作兄弟,这些日子为你提心吊胆,你得了富贵,竟要瞒我?”